正文 第5章(1 / 2)

既然這爺們兒是瞎子,那梳妝打扮這種事就是純做無用功了。彥卿幹脆什麼都不折騰,就在這靜安殿前後轉了一圈,吃了頓無公害綠色食品晚飯,泡了個純天然花瓣澡,散著頭發裹著睡袍窩在小隔間的一張貴妃榻裏打盹。

自從去了法國,三年間就沒過過什麼悠哉日子。什麼浪漫之都,隻要獻身理工科,在全世界什麼地方都一樣是臥室—實驗室兩點一線的生活,臨近畢業的時候更是忙得找不著北。昨天這個時候還在整理實驗數據,現在能在晚上七八點鍾的時候就這樣悠哉哉地打著盹,就算還沒徹底搞清楚自己是誰,就算有個冰塊老公,彥卿打心眼裏已經很知足了。

她在讓半夏給南宮信傳話的時候就想好了。如果南宮信真大筆一揮把她休了,她就挺胸抬頭蹦蹦跳跳地走出王府,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要是南宮信來了,她就要把那一肚子的疑問好好搞搞清楚。

他是什麼樣的人?

她為什麼會嫁給他?

她和他之間是什麼狀況?

還有以後要怎麼辦?

但要讓她說實話,她心裏還是希望南宮信不要寫什麼休書的。

第一眼看到南宮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這是個一張嘴就讓人想抽他的瞎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心裏的一個什麼地方被他揪住了一樣。

不是一見鍾情,隻是覺得這人身上好像有一重疊著一重的故事。

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平靜裏清清楚楚地透出與他這個年紀不相符合的沉重,讓人看著就不由自主的心疼。

生在帝王家,先天失明,生母早逝,包辦婚姻,日子不會多麼好過吧。

閉著眼睛想著想著睡意就上來了,正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響起一個聲音,“娘娘,殿下來了。”

彥卿睜眼看到綺兒站在榻邊。

這些丫鬟們怎麼走路都不帶動靜的……

綺兒又說了一遍,“娘娘,殿下已在臥房等您了。”

直奔臥房了?這回怎麼這麼上路子?

彥卿一骨碌爬起來,正想著要不要整整衣服梳梳頭發,又想起來南宮信根本看不見,索性就這樣蓬著頭發打著哈欠走去臥房了。

一進臥房的門彥卿就差點兒背過去。

南宮信已經寬去了外衣躺在床上,那感覺好像是……

等著侍寢!

彥卿頂著一腦門兒的黑線走進去。

南宮信一襲白色中衣,靜靜躺在床上,雙目輕合,臉上還是不見一絲一毫的表情。衣服白,臉色比衣服更白,這麼一個人躺在殷紅的床鋪上,靜得就像是首飾櫃台裏擺在紅氈布上的一塊兒羊脂玉。

彥卿以為這人是已經等得不耐煩睡著了,看他那一副蒼白疲憊的樣子,憋著再大的怨氣也不忍心打擾他休息。好歹是看武俠小說長大的,趁人之危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幹呢。

這異時空大夏天的晚上,雖然是涼風習習,但到底是沒空調沒電扇,還真涼快不到哪兒去。反正那人也看不見,彥卿幹脆就把裹在外麵的睡袍脫了,穿著個小肚兜輕手輕腳爬上床。

“可以開始了?”

彥卿一半屁股剛坐到床上,床上就幽幽響起那個人冷颼颼的聲音,驚得彥卿“噌”得一下跳下了床,一句在沒人聽得懂中國話的法國大街上罵慣了粗口沒過腦子就蹦了出來,“****!”

尼瑪嚇死人是要償命的!

彥卿像看詐屍一樣看著南宮信睜開眼睛,隻見這塊羊脂玉麵無表情地坐起來,然後氣定神閑地開始脫衣服。

他在著手脫的是那件雪白的中衣。

中衣,中衣是什麼,就是古人的襯衣,聽名字也知道這大概是穿在中間那一層的衣服,裏麵應該還有貼身的小衣汗衫一類的東西。

但眼見著南宮信解開腰間束帶,兩手拉開衣襟,手一鬆,衣服沿著肩頭滑落,彥卿差點昏過去。

這男人中衣裏麵什麼都沒穿啊!

清瘦,蒼白,但骨肉均勻,線條流暢,比穿著衣服的時候更像是一塊極品羊脂玉了。

要是身上能有個手機,她一定第一時間拍下來發facebook,這照片必定會在世界範圍內大火啊!可惜了可惜了……

不對。

尼瑪這是男人貨真價實的裸體啊!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在盯著一個男人的裸體發花癡!

不對。

這個身體不已經是這男人的妃了嗎?

這男人再怎麼不待見她,洞房花燭夜總該是有過了吧,那她現在到底還算不算是黃花大閨女呢?

正在糾結這個很重要的本質問題的時候,那羊脂玉已把衣服順手丟到了床下,躺了回去,再次淡淡地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