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嘴角微勾，終於從她麵目的冰層下，捕捉到一絲熟悉感。
“現在就去？”
蘇柚點頭，“嗯。”
秦琰點頭，親自將人送到設備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喬一倒抽一口氣，“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神就在身邊？”頓了一下，他才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過，我總覺得小柚越發沒人氣了？”
秦琰臉上的輕鬆神情盡數收斂，看著蘇柚所在的空間，目光極深，眼底還泛著明顯的躁意。
周齊拉了拉喬一，兩人識趣地走開了。
而秦琰就這麼站在設備室外，腦海裏一遍遍的回想著蘇柚的目光。
她更瘦了，衣服穿在她身上更加的空蕩蕩，這段時間她似乎都沒好好吃飯，本就清瘦，如今更是細的一折就斷。
氣質更加冷冽，生人勿進，與從前的她更加難以接近。
短短的時間內，她到底怎麼了？
秦琰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他憑借著記憶撥通了喻蘭特的電話，幾秒之後，電話被接通。
他率先開口，“你好，我是秦琰，突然打擾，我很抱歉。”
喻蘭特沒有驚訝，口吻溫和，“我猜到你會聯係我，人你見到了是嗎？”
“是，她又瘦了，離我更遠了。”秦琰心裏壓著一股躁鬱，但跟他對話的人是蘇柚的長輩，他盡量和緩語氣，“我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我讓她的主治醫生跟你說吧。”
隨後傳來幾聲雜音，電話交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上，“秦先生，很高興你的平安。”
隻這句話，秦琰卻覺得頭頂利刃高懸，即將直直墜下來，將他前胸後背紮個對穿。
“她得到你死亡的消息，可她從醒來就一直幻想你在她身邊，會提醒她穿鞋，吃飯，症狀比之前你替她擋子彈還要嚴重，隻要你不出現，她便不吃飯，直至暈倒。”
趙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尖銳長釘，生生紮入秦琰的血肉裏。
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隻怕牽扯到五髒六腑都是痛。
恍惚間，胸口的位置被劃開了一道裂縫，皮開肉綻般的痛感如蛛網蔓延全身。
“後來，她徹底承認了你的死亡，開始長期無法入睡，無法進食，甚至開始傷害自己，整個人如同張滿的弓弦，下一秒即會崩斷，迫不得已之下，我們再次用上了那藥，並加強了劑量。”
“後果是什麼？”秦琰隱隱有猜測。
“那是強效消除情緒的藥，加重藥劑之後，她如今不會再感受到痛苦和悲傷，但也不會感覺到高興、滿足和愛”
“為什麼不是消除記憶？”
“她自己就是醫生，第一次之後她便明顯防備，況且，她不願意忘記你，用藥，是我們所想到最好的方式。”
“盡管如此，我也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將她留在這個世界上。”
這一字一頓直直地砸在秦琰的心上，他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嗓音沙啞得厲害，“我能做什麼？”
“這一次，是她主動要來的，秦先生。”
門打開，秦琰就站在門外，正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