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望夏看到江瀲,第一時間迎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起來,“幹爹,春兒呢,春兒真的沒了嗎?”

望秋和望冬隨後而來,一起跪下給江瀲見禮。

望秋從西京一路隨江瀲回來,對於望春的事已經能冷靜對待。

望冬還是那樣表情木木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江瀲歎口氣,彎腰將望夏拉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不哭了,回去再說。”

望夏吸著鼻子嗯了一聲,隨他一同往停轎子的地方走去。

望秋和望冬跟在後麵。

轎子出了皇城,天色已經擦黑,江瀲撩起轎簾,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大雪,自我安慰地想,起碼南疆是不冷的,春兒在那邊不會受凍。

回到提督府,肖公公早已率眾人在門外等候,見到久違的督主,大家很是激動,跪在地上行了禮,個個都眼圈泛紅。

其實江瀲從前也有出門遠行的時候,隻是這次太過凶險,自從他和望春墜崖的消息傳回京城,府中上下一直都在提心吊膽,如今終於看到他平安歸來,望春卻沒能一起回來,大家的情緒難免有些失控。

江瀲心裏也不好受,和眾人寒暄之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望夏已經讓肖公公提前把裏裏外外都收拾妥當,還熏了他最喜歡的寒梅香。

等他沐浴更衣過後,熱騰騰的涮鍋子也已經擺上桌。

看到涮鍋子,江瀲不禁又想起望春,歎了口氣,叫望夏望秋和望冬坐下和他一起吃。

望春不在,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吃菜,默默喝酒,房裏沉默得隻有碗筷杯碟輕微的碰撞聲,以及涮鍋子咕嘟咕嘟的聲響。

氣氛很壓抑,就連一向最沉默的望冬都有點受不了,吃到一半說自己飽了,默默地走出去在雪地裏站了許久。

望夏喝醉了,拉著望秋的手,一遍一遍叫他春兒,望秋無奈,隻好把他打暈抱了回去。

房裏隻剩下江瀲一個人,他夾了一塊羊肉放在嘴裏慢慢嚼,卻吃不出一點香味。

“春兒,你不在,這涮鍋子都不香了。”他喃喃道。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他起身走出去,看到望冬站在院子裏,對著院子裏落滿積雪的石桌石凳發呆。

他恍惚想起去年,杜若寧帶著糕點來看他,和春夏秋冬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吃光了本該屬於他的點心……

“幹爹。”

恍惚間,江瀲似乎聽到望春在叫他,猛地抬起頭,卻看到望秋從外麵走進來。

“望夏睡了?”江瀲問。

“睡了,就是一直念叨望春。”望秋回道。

江瀲仰起頭,看著漫天飛雪,下定決心道:“你往南疆去個信兒,讓他們都回來吧!”

望秋一愣,忙問:“不找春兒了嗎?”

“不找了。”江瀲道,“有時候,你越是拚命想找一樣東西,卻怎麼都找不到,當你不找的時候,興許他自己就會出現。”

望秋默然一刻,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明天送信過去,讓他們都回來。”

“嗯。”江瀲想起一事又道,“順便買隻布娃娃一起送去,讓他們壓在瀑布邊的石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