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們還隻是猜測,萬一若寧小姐不在那裏,不是白白耽誤了功夫嗎?
要說那個宋憫,不愧是當過禁軍指揮使的,把整個府邸布防得跟鐵桶似的,也不知道幹了多少虧心事,生怕別人半夜摸進去把他哢嚓了。
幹爹做的壞事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也沒見像他那樣嚴防死守。
膽小鬼!
“三日之內?”江瀲神情漠然地盯著黑漆漆的窗外,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
宋憫就是個瘋子,小丫頭若真的落在他手裏,三日之後,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備轎!咱家去給首輔大人拜個年!”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衣袂帶起的風拂過桌上的蠟燭,燭火被吹得瘋狂跳躍。
拜年?
望春心想,這大半夜的,拜的哪門子年呀?
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當然,這話望春也隻敢在心裏想想,嘴上連聲應是,忙不迭地跑出去喊人備轎。
轎子備好,望春和望夏正打算陪江瀲一起出發,望冬突然像隻黑色幽靈一樣出現在他們麵前。
“你怎麼回來了,事情辦成了?”望春驚喜地問。
“沒有。”望冬搖頭,“布防太嚴了,找不到一絲疏漏,須得連著蹲兩個晚上,仔細觀察他們交接換崗的時間和步驟,才有可能找到機會。”
“那你不好好觀察著,又跑回來做什麼?”望夏也忍不住插嘴。
望冬擺手:“那樣太慢了,我發現一個情況,幹爹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什麼情況?”江瀲問。
望冬道:“宋憫不知道是病了還是受傷了,他的管家不但請了大夫,還請了沈太醫,忙活了好一陣子,沈太醫剛剛才離開,大夫至今還在府裏,我尋思著,應該是很嚴重的病,幹爹不如把沈太醫請來問一問。”
“不是吧,這大半夜的,又是大夫又是太醫,難道宋憫要死了?”望春驚訝道,隨後又想到什麼,大叫一聲,“呀,不會是他要對若寧小姐不軌,被若寧小姐用簪子什麼的捅傷了吧?”
他這麼一喊,望夏和望冬都瞪大眼睛看他,又同時轉頭看向江瀲。
“那就把沈太醫請來問一問吧!”江瀲沉著臉回了屋。
既然宋憫現在病得這麼嚴重,小丫頭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不過望春那個死東西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腦子裏都裝的什麼亂七八糟,以後再敢看這些扯天扯地的玩意兒,非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不可。
真煩人,害得他也忍不住往那方麵想。
宋憫個狗賊,不會真的對一個小姑娘下手吧!
他要真敢這樣,定要讓他嚐嚐東廠的十大酷刑!
悶悶地坐著想了半天,沈太醫被望春帶了進來。
“督公大人,這麼晚了,叫老朽來有何吩咐?”沈太醫頭一次進東廠,還是大半夜被人從被窩裏揪出來,嚇得兩條腿都在打顫。
“大晚上的,沈太醫不是還去了別人家嗎?”江瀲坐在燭影裏,白玉般的容顏被燭火蒙上一層光暈,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沈太醫差點腿一軟坐在地上,他剛從首輔大人那裏回家,被窩都沒暖熱呢,督公大人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