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國公府的人,連望春在旁邊都看直了眼。
幹爹這也太實在了吧,皇上叫他自己做主去庫房看著挑,沒想到他居然挑了這麼多,不是自己家的東西,送著一點都不心疼啊!
要知道,別的大臣家都是兩隻羊,兩石米,兩石麵,兩壇子黃酒,另外再添些野山菌火腿臘肉之類的幹貨。
相比之下,給國公府的東西都快趕上中等人家的聘禮了。
幹爹這到底是送年貨呀,還是下聘呀?
想到下聘,他不禁在人群中去尋找若寧小姐。
杜若寧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房裏試過年的新衣服,胡嬤嬤催得急,她也沒顧上把新衣服脫下來,一身簇新的紅色衣裙,站在女眷當中很是顯眼。
剛好江瀲今天穿的也是紅色官袍,望春暗戳戳地想,這下更像是一對新人了。
他在看杜若寧的時候,杜若寧也剛好看向他,兩人視線相撞,杜若寧對他抿嘴一笑,眨了眨眼,還是那樣的俏皮靈動。
見慣了剝皮抽筋血肉橫飛的春公公,居然在她的笑容裏紅了臉,心撲通撲通直跳。
正打算回她一個笑,眼角餘光突然瞥見江瀲陰的能擰出水的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小心髒也不撲通了,差點要停止跳動。
幹爹好像生氣了。
為什麼呀?
因為若寧小姐對他笑了嗎?
這能怪他嗎,是若寧小姐主動對他笑的。
若寧小姐,你害死我了!
望春心裏叫苦,怯怯地向後退了退,努力把自己隱藏起來。
杜若寧得不到他的回應,便將目光投向江瀲。
她原本也要對江瀲笑一下的,可江瀲的臉又臭又冷,眼神裏都摻著冰渣子。
因此她便沒對他笑,隻淡淡地看他一眼,便把視線挪開了。
江瀲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敷衍自己,心中莫名的鬱悶,很想把東西重新裝起來抬走。
這個念頭跳出來,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要在意那個煩人精有沒有對他笑,或者有沒有對別人笑。
她愛笑不笑,與他何幹?
他這是怎麼了?
不是下決心以後要避她遠之嗎,怎麼自己上趕著來了?
江瀲越想越心驚,心說那女孩是不是會什麼巫術,隻要她看誰一眼,誰就會中邪,不由自主被她控製。
比如效古先生,比如沈決,比如望春,比如,他自己。
不行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他得趕緊走。
江瀲心慌意亂,聲稱自己還有事,拒絕了眾人的相送,帶著望春匆忙而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要當麵清點完嗎?”大管事扶著累彎的腰一臉茫然。
其他人也都很茫然。
但不管怎樣,他走了是好事,他在這裏,大家大氣都不敢出。
就好比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冷了臉,好嚇人的樣子。
“可是,這紅封他也沒收,不會是咱們惹他不高興了吧?”大老爺拿著沒送出去的紅封說道。
“他可能是不好意思。”杜若寧上前一步說道,“大伯父你把紅封給我,我給他送去。”
“他還會不好意思?”大老爺不敢置信,下意識就把紅封遞給了杜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