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雪嚇一跳,回頭仔細一瞧,果然是杜若寧。

“天呐,她怎麼招惹上那閻王爺了?”

“不知道,咱們要不要去救她?”陸嫣然顫著聲問。

“你敢去嗎?”陽春雪反問。

“那怎麼辦,不敢去也得去呀!”陸嫣然說。

“那,那走吧!”陽春雪的腿也在發抖,還是硬著頭皮挽著陸嫣然走了過去。

“杜若寧!”她假裝吃驚地問,“你怎麼在這兒,我們都等著你行酒令呢!”

陸嫣然也跟著點頭:“對呀,我說你怎麼半天不回來,原來是和閻王……督公大人……聊上了。”

聊上了?

杜若寧心說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們是在聊天,但她明白兩位姑娘已經是鼓起最大的勇氣來為自己開脫,當下便笑著說:“還好你們來了,不然督公還以為我是故意跟蹤他。”

江瀲在看到陸嫣然和陽春雪的瞬間就已經明白是自己想岔了,麵上還是冷若冰霜,心裏不禁有點懊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每回隻要一見到這煩人精,就沒辦法控製情緒。

但凡他能冷靜一點,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

現在好了,眾目睽睽之下,這個場要怎麼收?

還好沈決是個有眼色的,眼珠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當場將兩人拉開,哈哈笑道:“若寧小姐喝多了,大概是誤將督公大人當成了別人,那什麼,既然兩位小姐來了,就把若寧小姐扶回去吧,我們也接著喝酒去。”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拉著江瀲回了房間。

兩個姑娘鬆了口氣,也忙忙地將杜若寧扶回去她們的房間。

望春手一擺,廠衛們都收了刀。

賀之舟繃緊的身子也放鬆下來,走過去守在杜若寧的房間門口。

樓下看熱鬧的都坐回去,樓上的也各自關上了房門。

一場風波看似平息,激起的波浪卻迅速擴散開來,若寧小姐心儀東廠督公的消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京城。

第二天的早朝上,文武百官看杜關山的眼神都帶著幾許幸災樂禍。

自家孩子的事,做家長的總是最後一個知道,杜關山也不例外,因為沒人敢拿這事去挑他的火。

因此,麵對眾人奇奇怪怪的目光,杜關山表示非常不解。

今日是大朝,江瀲也按時出席。

雖然他如今已經是掌管東廠的督公,在嘉和帝麵前仍然態度謙卑,從不和朝臣們站在一處,而是和遠公公一樣侍候在嘉和帝的手邊。

位置是奴才的位置,顯眼也是真的顯眼,大家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對於這個冷麵冷心的活閻王,不管是官職比他大還是比他小,大家輕易都不願招惹他,可是今天,因著那樁花邊趣聞,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想多看他兩眼。

看他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讓杜關山的女兒一見傾心。

看來看去,不得不承認,長得確實好看,比人稱大周第一美男子的首輔大人都好看。

首輔大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如今的身子太羸弱,像精美的瓷器,碰一碰都怕碎了。

江瀲不一樣,他雖然是個閹人,但他身量修長,四肢勻稱,姿態挺拔,身上並沒有尋常閹人那種陰陽怪氣,反倒因為做的是血腥事,讓他的美貌多了些生人勿近的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