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散學時,杜若寧打賭贏了陸嫣然的事已經傳遍了東西兩院。
聽聞消息的人,無不感到震驚,稀奇,不可思議。
陸嫣然雖然脾氣不好,書讀得還是挺不錯的,在女學裏不能說數一數二,成績也算中上等,說破大天也不該輸給定國公家的傻小姐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傻小姐如今不傻了,也不可能搖身一變成了文曲星吧?
畢竟單就她今天的表現來說,那都不能叫過目不忘,而是叫無師自通。
可讀書又不是做針線女紅,怎麼可能無師自通?
既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釋隻能是鬼上身。
“你們別不信,她真有可能是長寧公主上身了。”
一個男孩子站在同窗中間,說得手舞足蹈唾沫亂飛。
“我聽我爹說過,當年長寧公主就是京城出了名的大才女,才華橫溢,文武雙全,滿京城都沒有人能配得上她,後來,當今首輔三元及第,十七歲高中狀元,先帝見他品貌端正,少年英雄,便將公主下嫁於他……”
正說得精彩,一顆石子飛過來,砸在他後腦勺上:“魏軒,你小子敢妄議皇室,是不是嫌命長?”
“誰他娘……”魏軒捂著腦袋罵,一回頭看到是杜若飛,立刻把後麵的髒話吞了回去。
南山書院誰都知道,東院最不能惹的是平陽縣主,西院最不能惹的是杜小公爺。
不過現在看來,杜小公爺的妹妹都快壓過平陽縣主,成為下一個不能惹的人了。
惹不起怎麼辦,隻能躲了。
學生們一哄而散。
杜若飛抱臂冷哼:“慫包!”
在他眼裏,不能打的都叫慫包。
回家的路上,茴香坐在馬車裏,一臉崇拜地托著腮看著自家小姐,怎麼也看不夠。
“我們小姐就是厲害,才上兩天學就能打敗平陽縣主,小姐要是去科考,準能高中狀元,頭戴紅花,跨馬遊街,好不威風。”
“行了,你都念叨一路了。”藿香說,“小姐再厲害,也不能考科舉,能讓女子入學,就已經是先帝爺的大恩德,我聽說朝裏還有人向皇上諫言,說女子拋頭露麵去學堂有傷風化,建議皇上取消女學呢!”
“什麼有傷風化,我看他們就是怕被女子比下去。”茴香道,“萬一有一天女子的能力超過他們,就該他們在後宅相妻教子了。”
“怎麼可能?”藿香道,“你可真是白日做夢,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的。”
“那倒未必,前朝還出過女皇帝呢!”杜若寧在旁邊聽得饒有興味,不禁插了一句,“茴香說得對,他們就是怕被比下去,所以才製定各種禮法教條來約束女子,好名正言順地將女子禁錮在後宅傳宗接代。”
“哇,小姐好厲害,上了學說話就是不一樣。”茴香拍手叫好,兩眼直冒小星星。
主仆三個正說得熱鬧,突聽前方一陣嘈雜喧鬧之聲,馬車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茴香挑開車簾問道。
賀之舟在外麵稟道:“小姐,東廠督公在前麵路口遭人行刺,世子吩咐換一條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