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新郎迎親,但婚禮該有的禮數卻一樣不少,隊伍抬著喜轎在城中繞了一大圈,在下午時分才回到燕北王府。
和紀府的熱鬧喜慶不同,燕北王府很安靜,雖然掛滿了大紅燈籠,可卻不見一絲喜氣。
紀雲開沒什麼想法,她能安全地進到府裏已經很知足。
在喜娘的攙扶下,紀雲開來到喜房,等著日落後拜堂,可沒坐多久就有人走了進來。
低著頭,她看到了對方腳上的金靴。
來人在她麵前停下,爽朗又不失親切地道:“大嫂,我是蕭十慶,蕭九安是我哥哥,我哥哥昏迷不醒的這段日子,府上的事由我暫時做主。”
“郡主。”紀雲開之前沒見過蕭十慶,但聽過她的名字,也知曉她的事跡。
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在蕭九安昏迷不醒期間,是她獨自撐起了燕北王府。
“大嫂你太客氣了,叫我十慶就好。”蕭十慶很爽快,有著軍人獨有的大氣與磊落,可也不失貴女的氣度。
行完禮後,又聽蕭十慶繼續說道:“大嫂,我哥哥的情況你也知曉,今天請蕭家少主代娶已是給人添麻煩,拜堂這一節你看是不是能取消?”
完全不拐彎抹角,蕭十慶說得簡單又直接,當然也不失客套。
聞言,紀雲開微微蹙眉,蕭十慶這是真的不拘小節,還是給她下馬威呢?
要知道,婚禮婚禮,沒有拜堂,哪來的禮成?
紀雲開不過是多想了一下,蕭十慶沒有得到回答,輕聲追問了一句:“大嫂,不行嗎?那……我再讓人想想辦法吧。”她的話語中沒有一絲不滿,隻是滿滿的煩躁與無力。
想來,她這些日子也不過好。
可能是軍人情結。
紀雲開對蕭十慶這樣的女孩子自帶好感,聽出她的為難,她立刻說道:“不用了,王爺情況特殊,外人不會介意我們是否拜堂。”
左右有皇上的賜婚聖旨在,這婚事燕北王府想否定也不行。
當然,如果燕北王府想否定,她一定會很高興,至少不用陪葬了。
“那太好了!”蕭十慶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大嫂,既然不拜堂了,我就去打發前頭的客人,你好好休息。”
說完,她就吩咐下人好好服侍紀雲開,然後帶著人離開。
“王妃娘娘,您是要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燕北王府的丫鬟上前,屈膝行禮,言行間十分規矩。
“先沐浴。”
沒有新郎和拜堂,自然不會有其他儀式,紀雲開自己揭了蓋頭,讓下人幫她把鳳冠取下來。
“王妃……好美啊!”丫鬟看到紀雲開露出來的容顏,忍不住讚道。
其他的丫鬟聽到,皆是暗暗抬頭看了一眼,雖不敢輕易開口,眼中卻也是滿滿的驚豔,可是……紀雲開卻沒有一絲歡喜,她隻覺得壓力很大!
糊弄外麵的人她毫無壓力,可麵對燕北王府的人,她能把自己的樣子瞞一輩子嗎?
期待越高,失望失大,燕北王府上下皆以為她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實際上她並不是!
“你看錯了,我一點也不美!”㊣ωWW.メ伍2⓪メS.С○м҈
瞞不住的東西就沒必要再瞞,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紀雲開毫不猶豫地摘下麵具,露出布滿黑斑的右臉。
“啊——”
丫鬟驚呼,震驚地看著紀雲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看清了嗎?這才是我!”紀雲開渾不在意,指了指自己的右臉笑道。
“奴婢該死,請王妃責罰。”
紀雲開笑著抬了抬手,任由丫鬟給她換衣裳,在這個空檔她掃了眼眼前這個布置簡陋的喜房,不用問也知道,此處肯定不是蕭九安住的地方,估計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小院子而已。
早就料到這裏的人不會重視她,紀雲開也不覺得失落,隻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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