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神誌失常了,也依舊惦記著自己有個生病的女兒。
宋小蔓站在一旁,聽著,眼眶又不禁有些濕潤。
她孟家父母年過五十才生下她,她一出生身子底子就差,從小就是個藥罐子,沒少讓父母操心,她從來不怕打針吃藥,如果她哭了,她母親比她更心疼。
可能是白胡子一身道袍,鶴發童顏,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母親一向對宗教非常虔誠和敬仰,白胡子三言兩語勸說下,竟真的讓母親願意離開這天橋洞,去另一處生活。
白胡子其實也沒使什麼招式,隻是從言語中知道,這位老母親心裏最惦記的是她女兒,就說了句,‘這裏風餐露宿,對孩子的病情不好,要搬到另一個地方去,你女兒才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這位神智不清的老婦人一聽,立即就同意了。
“是那個叫司姬的男人安排的住處?”
宋小蔓雖然是希望母親不要居無定所的當流浪漢,但是白胡子他們要帶走她母親,她有點抗拒。
她根本不了解白胡子和那個男人。
白胡子捋了捋胡子,打量著她,說道,“……我不清楚你跟孟夫人曾經有什麼淵緣,但你可以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傷害孟夫人,正如我們之前救助這隻貓一樣。”
確實如此,如果不是真心誠意,也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去幫她治一隻貓。
倒是宋小蔓皺眉,反問,“你們跟孟家什麼姻親關係?”她怎麼不記得家裏有這麼厲害的親戚。
白胡子隻是朝她笑了笑,沒有作答。
安排的住處也熟悉,竟然是唐澤羿當植物人時住的療養院,是唐家獨資建的,這裏地處晉北郊外,東沿一片大江河,綠林多,環境宜人,非常適合靜休養病。
“以後就喊這個名字。”白胡子給母親新的身份,名字也起得很隨意,【紅姑】那些流浪漢見母親一直穿著同一件紅色棉襖,又忘了自己是誰,隨意喊了這個名字。
宋小蔓也知道其中的顧忌,新聞報道,連墓地都立了,所有人都以為孟夫人去逝了,換新身份是為了保平安。
“我看當年孟家的火災並不是意外事故,孟夫人神智失常,因當是發生了大變故……”
白胡子與宋小蔓相處多日後,也與她熟悉了,說出心中所想,“……但是孟家夫妻向來與人為善,女兒車禍去逝後更是閉門不見客,真的很難想象會有什麼仇家。”
“宋小姐,我看你待孟夫人是真心誠意,這些日子有勞你先照顧她,我另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孟家火災的事,司姬會派人去徹查清楚,不會讓孟家這樣含冤。”
白胡子明顯是個大忙人,宋小蔓追出去,忍不住問道,“那個叫司姬的男人為什麼要幫孟家?”
白胡子覺得也沒什麼隱瞞,“司姬跟孟家小姐有一段交情……”
宋小蔓神色嚴肅,快速地打斷道,“孟家隻有一位小姐,孟海藍不認識他。”
白胡子聽她語氣這樣篤定,微怔片刻,開玩笑地補充說道,“……那或許隻是司姬單方麵把人家姑娘惦記了。”
宋小蔓難得聽到白胡子開玩笑地口吻說話。
她怎麼苦思冥想都記不起來,司姬這樣一個人,他仿佛是那種常年在室內,肌膚白地像玉器一樣透明,他容貌那麼出色,連聲音也很獨特的華麗清冷。
她怎麼就沒有印象。
白胡子他們不缺錢,給她母親定了療養院的單間,這裏的環境生活設施很便利。
麵對穿製服的醫生護士,母親似乎會比較聽話,費了好大的勁給她洗了澡,修剪了頭發,宋小蔓想將她那些破舊的衣物和不要的用品扔掉,唯獨那個破舊肮髒的洋娃娃不給別人碰,母親都會顯得很警惕,緊緊地抱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