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嗎,我要開房。”
路邊的一家農民自營的小飯館,旁邊還杵了個牌子,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大字可以住宿。
飯館老板娘聽到門口有人大喊,她肥胖的身軀小跑了出來,乍一見,簡直驚呆了。
隻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背著一個大塊頭男人,她幾乎像是被壓彎了腰,俯地很低,汗流浹背,喘著氣,“我、我要開房,有沒有人啊……”
“有房間,這邊。”村婦驚嚇回過神來時,立即給她領路。
四周有許多的農田,對麵的大湖是養殖湖,這家小飯館做著這附近的小生意,菜式裏的魚蝦都是那湖裏現網現撈,平時就下麵幾條村的農民忙累了晚上喜歡過來炒幾個小菜喝大酒,很少有外地人過來住宿。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歇腳的地方,她也不嫌房間簡陋了,將唐赫扔到那硬綁綁的大床上。
宋小蔓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她的雙腿顫巍巍地還在發抖,連自己都不敢置信,她竟有這樣的爆發力,將唐赫這大塊頭背到這裏。
媽的,累死她了。
中年發福的村婦,看她累成個死狗,熱心地給她端了一杯涼開水,她接過,急急地一口灌入,又連咳了幾聲。
“小姑娘,你喝慢點……”看她這樣瘦小的身板,簡直無法想象哪裏來的力氣將這麼個大男人背著走。
“你是哪裏來的,走了好遠了?”
“2公裏,”宋小蔓喝了些水,這才喘順了口氣,“大娘,這住宿多少錢,有什麼好吃的給我端些上來,我不挑食,我餓狠了……”
說著,她撲到床上去,在唐赫的身上翻找他的錢包。
村婦看著這麼個小姑娘爬到男人身上上下其手,眼睛都睜大了,再側了側身,偷偷地瞅一眼床上那男人。
好漂亮的男人啊。
沒有讀過書,隻能用漂亮來形容。
雖然村婦年紀大了,但看見這樣漂亮的男人,心口怦怦地跳,老臉紅了一下。
唐赫錢包裏現金不多,就十幾張100塊,她先給了這位老板娘一千塊,這鄉村小店的人性情樸實,表示不用那麼多錢,大概是見唐赫病著的模樣,還說她店裏正在炒小菜喝大酒的有一位就是村醫,問需不需要。
“瘸腳李,他雖然隻有小學文化,但是他在我們這十裏八鄉挺出名的,很多病他都能治好,他腿瘸了還常常往山上跑挖一大堆草藥……”
村婦扯著大嗓門給她說道,再看看床上那病的臉色青白的男人,哎喲,怕這男人病情拖久了,那多可惜。
長得好看的人,總忍不住叫人多看幾眼,讓人多心疼幾分。
宋小蔓想起了之前奇遇那位白胡子給她講地幾味中藥,“那就麻煩你們了,謝謝……”
他們這飯館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住宿,什麼睡袍浴巾都沒有。飯館老板娘拿一套顏色灰白的粗布工作服,說是她老公的衣服,洗幹淨了的。“還有這是我年輕時不舍得穿的花裙子。”
宋小蔓接過這些衣物,這鄉村裏的人情味重,看著這些六十年代的風格舊衣服讓她想笑。
她拜托找個男性幫忙把唐赫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唐赫什麼身材她當然看過,但要她脫他衣服,尤其是現在這樣的身份,不大適合。
老板娘奇怪地看她一眼,覺得她這麼博命背著個病重的男人,兩人很熟悉才對,她怎麼不好意思給對方換衣服。
但也沒多說什麼,叫了她老公上來幫忙,而宋小蔓則拿著幾個大饅頭避嫌似的蹲到角落去吃。
唐赫換上幹淨衣服後,她這才走過來,上前想給他們一些錢當作報酬,飯店老板搖手婉拒了。
飯店老板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是個眼神精明的男人,低聲告誡他老婆,似乎是在說,今晚的這兩客人身份大有來頭,千萬別出差錯。
最後飯店老板娘離開時,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
宋小蔓猜測是這位飯店的老板認出了唐赫那身濕衣物價值不菲,怕得罪有錢人。
他們謹慎也是正常,畢竟普通老百姓過日子,但求安安穩穩,最怕飛來橫禍。
床上的唐赫換了一身幹淨衣物,他似乎很難受,胃部又開始作痛,一米八幾的大塊頭蜷縮在那硬板床上,他眉頭緊皺著,額角和後背都是冷汗。
唐赫的皮膚摸著很涼,但鼻尖呼出來的氣很熱,像是內髒熱燙地難受,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滲著冷汗,他的臉色青白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