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蔓緊抿唇,臉上壓抑許多情緒,忍著,狠狠地回瞪著他。
這沉默,就是默許同意。
不過是個貧困山區出來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假裝什麼傲骨,傲骨不值錢。
周子峰輕蔑一笑,扔下一句,“宋小姐真是個聰明人,既然接受了我的醫藥費,就別在外麵胡說八道!”
治療費的幾十萬,對周子峰來說也不過是一頓飯錢,轉身便離開。
辦公室裏的老醫生皺眉,帶著詫異和輕蔑看向她,宋小蔓依舊一聲不吭,低著頭,走了出去。
天亮了,清晨的陽光卻被雲層遮蔽,天色灰蒙蒙地,下著綿綿的細雨。
她沒有回病房看紀東城,而是神色木訥地一步步去了樓下,坐在那醫院樓下的長椅子上。下雨了,四周很清冷,初冬的雨水帶有一股寒意,她就呆坐在那淋雨。
她忽然很想淋雨。
雨勢漸大,嘩嘩嘩的雨水,酣暢淋漓地衝刷而下,卻衝不去她內心的那股抑鬱。
她雙手緊攥拳,真的好想將周子峰暴打一頓,以牙還牙。
真的很想衝他大吼滾蛋,我有錢,不稀罕你的醫藥費。
但是她現在,底層的人就要學會忍受,因為沒有人庇護自己了。
就在這朦朧的雨幕中,她看見了醫院大門口的一道年邁佝僂的身影,那位拾荒老太太淋濕了身,盤起稀疏銀發,老婦人那無比熟悉的側臉。
宋小蔓乍然一驚,幾乎是本能地不顧一切地朝醫院大門口奔跑過去,“媽——”
“媽——”
她在大雨中狂奔,踩著水坑濺起的水漬,遭到打傘的行人的怒罵,她毅然不顧地朝那老婦人跑去。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身上幾乎都透著冰涼,一陣陣寒風呼嘯而來。
醫院大門口迎著風口,許多行人都趕緊離開。
宋小蔓渾身濕透,她神色茫然地看著一個個擦肩而過的行人,沒有了她要找的那位拾荒的老婦人。
她低下頭,嘴裏低低喃喃,“媽。”透著無力虛弱。
兩行熱淚,雜著冰冷的雨水,沿著她的臉頰滴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忽地她大笑了起來。
不知在笑什麼,站在醫院大門口迎著最凶猛的寒風,而肆意地大笑,越笑越癲狂。
這操蛋的人生。
哈哈哈……
那個衣著破爛,拾荒的老婦人,也不過是容貌相似她曾經的母親孟老夫人。
隻不過是相似而已。
人早就不在了。
那些疼愛她的親人,庇護她的親人,她孟家父母已經不在了。
她不過是被周子峰嘲笑欺淩之後,腦子裏幻想著,要是她還是孟海藍多好,以前,沒人能欺負她。
她抽泣著鼻子,淚水從眼眶裏不斷的流出來,發泄著一直壓抑著的不滿和委屈。
她現在還有什麼。
她一無所有了——
渾身濕透狼狽,像個瘋婆子一樣,就這麼大喇喇的不顧形象坐在醫院大門口,跟著狂風大雨,狠狠地大哭了一場。
那些撐傘路過的行人都特意的避開她一下,生怕她精神有問題發瘋撲過來。
沒人理她,醫院這種地方最多生離死別,精神崩潰的。
折騰了一晚上,被灌進嘴裏的幾口烈酒後勁很足,原本就有些昏沉,初冬的寒雨淋了大半天,身體開始發熱,迷迷糊糊地雙手團抱著雙膝,低垂著頭,她臉色和唇角都顯得蒼白,合上眼,竟昏睡了過去。
像衣衫襤褸破爛的大號娃娃,一動不動在雨幕淋著。
她右手還緊握著手機,手機明顯被踩壞了,仿佛最後一刻她還掙紮著要找誰求救。
一輛名貴的勞斯萊斯停了下來,打開車門,唐赫沒有撐傘,直接走了過去,他蹲下身,稍稍用力將她手握的部手機拿了過來。
將人打橫抱起。
“……哭著哭著竟然就睡了。”唐赫將她塞入車內,關上車門時,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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