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啟程(2 / 2)

“誰說不是呢?我現在好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子夫來長安城,現在她那麼得寵又懷上天子的龍種,以後想出長安是千難萬難了,阿青去當將軍為天子殺匈奴人,我擔心的一晚上都沒睡著。”衛君孺愁容滿麵地說道。

衛家人被撕裂成兩個群體,並不是她這個當長姊願意看到的結果,特別是發生在家裏最小的妹妹衛子夫,以及最小的弟弟衛青的身上,家裏兩個年長的兄長又常年不在家,隻有她這個當長姊有餘力去關心一二,偏偏衛子夫和衛青都不是能讓人省心的,自己心裏的主意拿的正,外人關係再進也休想拿半分。

隨著馬車晃動的頻率,兩個女人的心像起伏不定的大海晃動著,心不在焉的閑聊著家長裏短,讓她們感到意外的是劉陵並沒有跟來,在那次壯行宴結束第二天就啟程前往江夏郡,據說是要把江夏郡的後續布置全部撤出,還有準備投入的資金也要一一收回,少府樊它廣那邊打了個招呼再過一個月會派人去接收產業,從此平陽侯府在江夏郡的投資就變成少府投資。

劉婠一直管著侯府裏的錢糧,對自家的家底知之甚詳,衛家老大衛長君在豫章郡開了個大銅礦,據說名字是叫德興銅礦,少府所持有的部分礦脈每年產出純銅十二萬斤,平陽侯府所持有的礦脈鏟除純銅量是少府的兩倍半,一年就是三十萬斤純銅。

鑄造六百萬枚黃銅大錢,此外還產出銅礦伴生的純銀一萬斤,純金五百斤,加起來每年有一億多枚五銖錢的收入,類似方式運作的大小銅礦有十五座,每年固定提供的純收入就有9億錢,雖不如當年漢文帝寵幸的鄧通坐擁天下銅礦,至少在銅礦的保有量在貴族裏是翹楚。

此外,煤礦開采的暴利大部分掌握在平陽侯府手裏,每年運往京師長安、雒陽、臨淄等大城市的煤炭車載鬥量,平民百姓用水洗的煤泥生火做飯,冶鐵鍛鑄的工坊用精煤來融化金屬,還有紡織、印染、造紙等需要熱處理的行業需要煤炭來加熱,比起費盡力氣上山砍柴還要燒成木炭的費時費力,煤炭更加貼近底層居民的生活。

經過多年開采和競爭,煤炭的純利潤維持在二成左右難以增長,很低的利潤率依然會為平陽侯府帶來8億錢的固定收入,平陽製衣坊每年固定利潤不低於7億錢,造紙和印刷加起來從未低於3億錢,冶鐵收益從最初的8億降低到現在的2億錢,壟斷河湟良馬的交易帶來的收益5億錢左右,餘下雜七八雜的投資有幾百項加起來也就3億錢。

特別是曹時擔任少府那幾年,每年收入都不會低於60億錢,收益率高峰時段曾出現一年狂攬80億錢記錄,後來行業逐漸對外開放競爭促使利潤下滑,即便近幾年賺的比以前更少也從沒有低於35億錢的門檻。

相比之下,糧食和食鹽的固定收入並未看在眼裏,投資的江夏郡剛見利潤沒兩年就要收走也不算在內。

送出江夏郡的投資是有點心疼,但是想想得到的是兩百萬移民的許諾,劉婠的心情頓時舒暢許多,夫婿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不是錢,而是勤勞勇敢、堅韌不拔、團結彪悍的關中老秦子民,有這兩百萬人口在,哪怕一個大子兒不剩,給他十年也能白手起家賺回一座金山的財富。

劉婠特別崇信他丈夫的話。

曹時說能賺回來,那就一定能賺回來,別說200億錢丟出去換來兩百人關中子民,就算換來兩百萬頭牛羊也有辦法變成大部落主,她的夫婿從來不乏創造奇跡的能力和勇氣,這是最讓她感到著迷的地方。

兩萬多騎跟隨護衛的家丁,護送著四千多輛馬車載著近萬名列侯親眷,還有隨之攜帶到隴西的大量金銀財寶,這就是這支龐大隊伍的主要構成。

功勳列侯走了不到四分之一,活著的廢侯基本全跟著走了,緊跟列侯關心親密的關內侯家族也跟過來四十多家,幾乎把京師長安的貴族階層掏掉兩成,曹時這一手不可謂不狠辣,讓人詫異的是朝廷對此是默許的態度。

“你問我為什麼?道理非常簡單,朝廷覺得功勳貴族是礙手礙腳的絆腳石,自個兒願意主動流放到邊郡不毛之地再好不過,巴不得轟走你,你走了,你在長安的田產宅院就要處理掉,這不是給別人騰出足夠的晉升空間嗎?”

寬敞的大馬車足以容納八個人,曹時耐心地向提問者做出解釋,目光不時瞟向漸漸拉近的黃土高原,距離目的地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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