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眜頭昏腦脹,險些一頭栽倒,將領們七手八腳把南越王扶起來,看到城外的火光衝天而起,濃煙滾滾遮蓋住明亮的夜空,每個南越人心裏都在滴血,南越軍完蛋了。
城外大營,趙嬰齊混在敗兵裏沒命的往城裏逃,他穿著單薄的衣裳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睡到半夜被喊殺聲吵醒,看到數之不盡的紅衣漢軍在大營裏縱橫馳騁,他害怕極了。
“王太子殿下快走,這兒有我們為你抵擋。”
趙嬰齊悶著頭往外衝,快到營門前又被一股敗兵衝回來,原來營門前有一支排列整齊的弓弩千人隊等候多時,逃過來的敗兵無一不是被箭雨打退。
漢軍十幾萬大軍四麵合圍,大營裏兩萬東甌兵甘當帶路黨。隻憑七萬南越蠻兵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僥幸逃出大營的南越蠻兵還要被漢軍騎兵追殺。真正逃掉的隻有十之一二。
很不幸,趙嬰齊沒能順利走脫掉。
在大營裏像隻沒頭蒼蠅似的瞎撞幾次。終於被一支漢軍順手擒拿住,被抓住時天邊泛起魚肚白。
太陽從天邊緩緩的升起,漢軍開始點檢俘虜。
點檢處臨時設在大營正中間,兩大盆清水擺在俘虜的隊伍旁,俘虜們必須洗掉臉上的泥水再確認身份名數。
趙嬰齊不願意洗臉,被漢軍兵卒強行按在水裏洗個幹淨,不情不願的露出本來的真麵目,頓時引來驚呼。
東甌官一眼認出:“就是他!他就是南越王太子!”
漢軍都尉大笑道:“喲嗬,南越王太子臉上抹著黑黢黢的爛泥什麼意思?偽裝嗎?”
“抓到南越將領趙不疑了。”
“抓到南越使者呂嘉了!”
心存僥幸的南越將領全被認出。沒有能混過認臉這一關的。
趙眜被押到大營裏,身上是五花大綁動彈都不得,見東甌王安之若素的坐著,憤怒的破口大罵:“好你個騶貞複!我為你提供軍糧補給戰馬刀槍,你就這麼報答我的?兩萬給養養了群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
騶貞複冷笑道:“南越王,你我分屬兩陣營互不相欠,打漢軍本就是你提出來的,我不來你就威脅我兒子的安危。我來了你好吃好喝的供著圈在大營裏,我想走你還不讓走,你說是你在養我,可我何曾需要你來養?”
“我呸!沒有我暗中扯後腿。你早就被閩越王騶郢給滅掉八回了!”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又豈知我也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扯閩越王騶郢的後腿是為了自己。一旦我東甌國並入閩越國,必將改變三越的整體格局。閩越以一己之力打敗南越指日可待,你是為了幫我?我呸!”
趙眜瘋似的掙紮大罵:“我殺了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這個三越的叛徒!我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
“趙眜小兒,你根本不是越人後裔,也有臉自稱三越,你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的嗎?”騶貞複還以顏色。
兩個王麵對麵針鋒相對互相指責,趙嬰齊被押進來的那一刻,兩人同時閉嘴。
趙眜怕了,王太子趙嬰齊是他的命根子,南越國唯一繼承人,到現在還沒娶親,他不敢拚個魚死網破。
曹時敲擊條案:“繼續吵啊!我還想看你們誰吵得過誰呢!”
“我是南越王趙眜,車騎將軍還不下令鬆綁?還有我的王太子趙嬰齊,你必須尊重我們。”
“敗軍之將豈敢言勇,你一介敗王猶如奪爵庶民,還要求體麵的俘虜待遇,就你這態度嗎?”曹時沒給趙眜半分好臉。
被押來的南越將軍越來越多,沒個俘虜都像一柄重錘敲在他的心口,趙眜絕望了。
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最值得可惜的是敗給卑鄙的東甌人,沒有東甌王騶貞複的臨陣變節或許還可以堅持,趙眜的心中始終盼著一絲翻盤的希望,如同幾十年前趙佗擊敗呂後的進攻。
直到俘虜半個月,南越王才從幻想中漸漸意識到殘酷的現實,南越軍自始至終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囚車沿著熟悉的道路像西南走,翻過高山叢林來到美麗的海港城市邊緣,這兒是他魂牽夢繞的家鄉,番禹。
枷鎖被打開,趙眜恢複了短暫的自由,活動手腕走出囚車,迎麵走來的人讓他愣住了。
“南越舊將趙遂,率領南越百官拜見車騎將軍!”
百多號南越遺臣一呼啦撲到行禮,曹時從愣住的趙眜身旁擦肩而過,走向趙遂麵前親手扶起來:“多虧趙將軍開城,引領漢軍長驅直入奪取番禹,擒下前南越王趙佗並南越王後眾人,若沒有番禹的準確消息,龍川的合圍戰不會打的那麼順利,趙將軍大功一件可喜可賀!”
趙遂瞥了一眼:“車騎將軍謬讚,為將者當行天道明大勢,趙眜不知進退自取滅亡非越人之過,越人對大漢帝國是仰慕之心日月可表,對大漢皇帝的崇敬之心山河可鑒,我趙遂願為漢將,為大漢帝國把守南大門。”(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