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臣錯了嗎?(二更)(2 / 2)

當初人們都被嚇蒙了,沒有人注意到曹時已經超出限度逾越了本分,時至今日塵埃落定那麼久了,回過頭來咀嚼那一日的變化,曹時的飛揚跳脫躍然紙上,太後王娡也難免加重對大女婿的不滿。

可是王娡很明白,她隻是個後宮女人,自己的看法不具有參考性,更不應該去幹擾兒子的判斷。

她不是竇漪房,更不是高後呂雉,她隻是王娡,不想做任何人。

所以她,真心希望曹時留下來,不管她多麼討厭大女婿,都不願意放棄離去。

太皇太後臉色好看些,大概因為這個刺頭主動退讓,讓竇家老太太難得的露出笑容,這個瞎眼的老婦人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曹時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館陶長公主高興的太早了點,我說辭官與您的指控沒有關係,隻是不願意再受閑氣罷了。”

什麼!

他還敢冷笑,他還敢說受閑氣!

館陶長公主攥著衣袖恨的牙齒快咬碎了,她真想撕爛曹時那張臉皮,看看這混賬小子到底是不是兩層臉皮,換做其他人被說到臉上早就沒臉坐在這兒不動了,曹時可以厚顏無恥到這樣的地步。一動不動的說完一堆話再說句受閑氣,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太皇太後皺眉說道:“少府,請記住你作出的辭官承諾。”

“太皇太後請稍安勿躁。”

曹時回過頭說道:“製衣坊是臣的產業不假,造紡織機織布機提高效率也不假,布帛價格走低並非有意控製,隻是貨物供大於求的正常變化。我今天不賣布帛,明天布帛價格就會一路走高甚至超過原價,我繼續大量出布帛明天的布帛價格還會走低,因為我家的布帛出貨量大,雖然生絲較粗工藝值得改進,但是效率和成本已經遠遠好過織戶的效率,當市場中出現物美價廉的產品。百姓自然而然的會作出選擇。”

“你還敢狡辯!”

“是非曲直自有公斷,臣的製衣坊出產量高讓布帛更便宜,對長安百姓和天下黎民都是件好事,試問今日買2匹布的價格等同於過去買1匹布,百姓省下的錢是否更多了。買布做衣更加從容,天下黎民都能穿的起花衣裳,臣錯了嗎?傳統織戶手段單一效率低下,臣府中工匠改造的紡織機織布機效率高產量大。勞動分工明確紡織的成本更低廉,無形中促進漢家的織布技術發展。臣錯了嗎?

織戶賣不動布帛,逐漸放棄獨門獨戶單幹策略,可以加入侯府的紡織作坊安心做工,既不用為苦口婆心賣布帛擔憂。也不用為行情漲跌而耗神,安心的做織布工,管吃管住發糧給工錢,全部算算絕對比一個月從頭忙到尾還賺不到幾個錢更劃算,不但解放了織戶的勞動力,還給天下七百多萬戶家庭的婦人指條明路,進作坊做活比在家忙裏忙外種田帶娃更劃算,解放那麼多勞動力,臣錯了嗎?

紡織業離開是無序競爭,一門紡織技術很容易被其他人學走,不但壓製了百姓們對紡織技術研發改進的積極性,並直接導致布帛沒有特點缺乏競爭力,千篇一律的布帛買哪家都差不多,唯獨是價格和客戶關係來決定購買意向,帶來一大堆不屬於買賣之外的麻煩,地痞無賴常常以買布為由騷擾紡線的年輕織娘,因此發生好多人神共憤的惡事,廷尉府每年秋決斬首的死刑犯裏都少不了這種惡賊的身影,平陽製衣坊推出新技術,收攏各地的織娘保護安全,統合紡織業雜亂無章的秩序減少惡性競爭,臣錯了嗎?

關中之外的鄉村農民不用為養蠶得繭,還要笨手笨腳的繅絲紡線,還要跑到縣城裏四處兜售生絲而苦惱,天下各地的蠶繭依照品相質量分三六九等公開收購,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且牌價每一個月變動一次絕不釘死價格坑害種桑養蠶的農戶,人人都有過上好日子的欲望和衝動,隻要此路一開會刺激天下黎民百姓種桑養蠶的積極性,必然會帶來巨大的反響,比起郡太守和縣令勸說農桑的效果更好十倍,勸農桑利百姓,臣錯了嗎?

臣原本打算長安的製衣坊運作成熟,就把紡織機技術和管理方法全部交給少府,既可以減少一家獨大搞壟斷一言堂的危險,又可以讓公私製衡互相保持對市場的競爭壓力,臣是打算把少府的製衣坊安排在四通八達的雒陽,關東廣袤的土地幾千萬黎民百姓對便宜布帛的旺盛需求,幾萬以織布為生的織娘們的就業需求,幾百萬種桑養蠶的農民對賣蠶繭的需求都可以一一解決,此舉是損臣一人之小利,對上充實皇家內庫有利於江山社稷,下利於黎民百姓、蠶農織娘,除了投資紡織的官宦顯貴要損失一筆,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臣一介凡夫俗子不敢誇功自傲,但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臣錯了嗎?”(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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