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撂挑子裝死?(二更)(2 / 3)

到侯府時正巧趕上用餐時間,竇嬰被留下來用了頓便飯,就迫不及待的進入正題。

“大農令是說曬鹽資料?”

“正是!在下想查查鹽業資料,勞煩少府了。”

“好說好說,墾畦澆曬法,畦地旁邊築有水溝,將池水通過水溝引入畦中,待水分蒸發自然結晶成粗鹽。”

“粗鹽?”

“帶有苦味的粗鹽,雜質較多不宜食用,再用淡水過濾兩三遍清洗掉雜質,用幹淨的瓦缸盛放晾曬就是純白色的上品鹽了,製作周期在五天以內。”

翻翻資料看的滿頭霧水,自詡聰明的頭腦對大量專業詞彙一無所知,看的越久越頭暈,一腦門糊塗賬。

“這麼和你說,用更好的方法可以讓鹽池的效率越高質量也越好,營業稅也能多收。”

竇嬰狐疑道:“營業稅現在開?有點倉促了吧!”

“該準備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必須增一稅廢一稅,否則聖天子絕不會同意廢除口賦的。”曹時揉揉眉心很疲憊,認真做事就是那麼難,一個稅收的破事爭了半年沒結果,每次到廷議上打個來回就撤下來了,學老學派的人不允許亂改革,曹時這個黃老新學是離經叛道。

兩派的關係就好比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碰撞,政見不和引發的激烈衝突,從家資百萬錢豪強遷徙、稅收改革,到錢法改革,再到《召賢良方正疏》、賽馬場工程,雙方從廷議到私下被天子召見,連續頂牛何止幾十次,最早對事不對人的小矛盾,一點一點擴大到既對事也對人的劇烈衝突。

衝突到最後鬧僵撕破臉,哪怕早有預料也沒想到來的會那樣的快。

或許是自覺年歲已大,或許是自覺得到支持就勝券在握。力圖盡快收服天子的得力幹將,保住黃老學派精神領袖的地位,並把學派的大旗傳到他的手裏。

曹時對他們的拉攏沒有興趣,他屬於偽保皇派的旗幟性人物,既保皇帝的政治地位穩如泰山,又不會死命的給小皇帝打工賣命。列侯集團大多都是這想法,有錢賺有油水撈才去幹活,像吳楚七國之亂那樣傻乎乎的跑出去拚個五勞七傷,結果連一文錢都不給發,豈不是當猴子耍。

“大農令身上的擔子很重,現在的情況隻稍好些,錢法改革的利潤你們隻拿到了三成。大頭還是在少府的手裏,但那些都是些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浮財,最好的辦法是投入多一些把農民生活水平提高,農民能吃飽飯穿好衣,你再和他們談禮義廉恥國之四維。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否則挨餓的百姓是來不及愛別人的。”

竇嬰眼前一亮,從沒聽過的論調,聽起來很有道理也挺新鮮的。他的印象裏談大道理的比較多,無論黃老還是儒家都好空談說政。以前聽說曹時的辯論與眾不同,隻可惜他長期閑居在侯府裏無緣一見,今天是如願以償了。

“少府是說吃飽飯穿好衣是一切的大前提了?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讀過《管子》應當知道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上古時代庶人貧窮困苦衣食無著,貴族們主動放棄對庶人的禮儀要求,對庶人是厚愛,倘若庶人生活優渥衣食無憂,他們會自然而然的追求貴族們的禮儀,追求上層社會的精神需求,比方說咱們列侯就是如此,開國那會兒哪怕是萬戶侯也要勒緊褲腰帶過活,眼下傳了兩三代的列侯子弟個個五花馬千金裘,飛鷹走狗招搖過市,這就是另類的倉廩實而知禮節。”

竇嬰腦袋轟的一聲炸響,他從沒聽過那麼奇怪的說法:“另類的倉廩實而知禮節,這是什麼說法?”

“一旦人有錢了,自然會邊的奢侈,比方說你我同為列侯,讓咱們換上粗布衣裳每天步行十幾裏路,吃著最劣質的五穀雜糧為食物,住在冬天透風夏天漏雨的狹窄小屋裏,終日與蚊蟲蟑螂為伍,你會願意願意嗎?”

“少府是在開玩笑吧,怎麼可能過那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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