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時頭上有一大把人排在前麵。論資格他這個十六歲的小毛孩子不知道要排多久,二十年的勘磨已經是往少裏說的數字,即便三十年後讓他擔當帝國丞相,那時他也才四十六歲而已,依照曹參、曹窋的高壽也算的上年富力強的年紀。
論資排輩到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畢竟許多人執政履曆,執政成就。勘磨經曆,年歲以及執政傾向都很好看,至少有三百人擁有角逐九卿的高位,至少有三十人可以提拔為三公,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盯著那幾個位置空下來。
王皇後不無憂慮地勸道:“陛下。平陽侯以十六歲超拔為九卿已經打破漢興以來的紀錄,再提丞相輔政治國的假設,我怕會把好好的孩子帶偏了路呀!”
她是個婦道人家不假,可是再不懂政治也還是曉得三公九卿的重要性。曹時才十六歲就超拔為九卿之一,直接越過比二千石、二千石、真二千石三道鬼門關的級的大門檻。這三道門檻裏擋下了至少上千號人的去路,這裏麵有功臣大將,有肱骨重臣,哪一個不是盛名在外。
兩個月前。天子驟然超拔他為九卿的時候,朝中內外就有不少人發牢騷表示不滿,奈何平陽侯的家世實在太嚇人,搬出老祖宗曹參來能鎮住大半個天下的非議聲,剩下一點不滿和牢騷看到新長安城以及百萬信徒聚集的泰一神廟也沒話說了。
說動皇帝拍板太子監督,他親手畫圖設計三公九卿打下手,動用國庫和各界捐款上百億錢,征發徭役一百萬人為他的理想圖抹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曹時的三寸不爛之舌實在太厲害了,從皇帝到三公九卿再到軍功爵乃至商賈士民以及服徭役的民夫,全部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這忽悠人拉投資的本事上至三皇五帝下至當代,二千五百年內絕無僅有。
老實巴交的二千石們發覺自己沒那個腦子,實在玩不來那一套手段,更沒本事用半年功夫把長安城翻新成一座超級城市,這可絕不是打嘴炮虎軀一震那麼簡單,就連非議曹時最狠的儒家也沒法說什麼,罵人家勞民傷財也不合適,民夫吃的住的全是國家掏腰包,罵浪費國帑恐怕要被長安百姓的臭雞蛋砸死,國庫出的國帑全部用在修民居,挖下水道,以及重修宗廟,立神廟上了。
這裏麵正經算老劉家的建築也就宗廟,工程用料統一采購平攤下來花費的錢也就幾億錢,對比快200億的新長安投資總額,這點錢也就是個零頭罷了,儒生找不到犀利的切入角度,隻好悶聲生氣咒罵曹時狡猾。
九卿超拔上來的非議聲是被壓下去不少,可是大家心裏不爽可不是那麼輕易抹除的,前些日子曹時新官上任三把火才算把那些屬官給鎮住,調來張湯做得力助手才能做到有如臂使,但是想做出點成績讓天下人看看還要等他的貨幣翻倍以及內帑翻倍計劃,幹好這兩件事就沒人會心裏不服氣了。
但這隻是個開始而已,初步證明他能把九卿幹的有聲有色,再往上一步想當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少府還需要繼續努力,努力個幾年遷官去做其他九卿又是三年五載過去,輪換幾次差不多二十年過去了,這時候天下已經沒有人對他的資曆威望能力產生懷疑,這才是踏入三公最佳的時機。
如果就急不可耐的要提前做三公也不是不行,眼下的丞相衛綰、禦史大夫直不疑就是天子當初強行提拔的,原因自然是為了把列侯踢下去換自己人上台掌握朝政,結果就導致他們倆的資曆太淺薄,根本鎮不住那些當了十幾年上卿的老官僚,更不用說那幫列侯有多麼不服氣。
衛綰和直不疑的三公當起來很辛苦,朝政拿不住且不說,指揮不動九卿是個難題,人家有事情也不告訴他們倆,經常造成皇帝詢問兩人國事,他們倆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皇帝隻好再詢問九卿具體情況才會得到滿意的答複。
這種情況皇帝要說能有多高興也很難說,可畢竟是自己提拔的心腹,哪怕鎮不住場子也必須咬牙撐下去,結果沒撐住皇帝自己先病倒了,衛綰和禦史大夫一看這情況知道自己也爭不過朝政的權柄,索性就在朝會上充當泥胎木塑,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敷衍了事。
“母後!”
王皇後剜了劉徹一眼,自己這個兒子長大了漸漸不親近自己,她才剛說幾句就叫住她不讓說,本來出於公心的說幾句頓時變的心裏老大不痛快,怎麼說她也是後宮之主,將來是要做太後的人,被兒子當麵叫住麵子有點掛不住。
本來挺好的語氣頓時降了兩個調子,王皇後拉長臉冷冰冰地說道:“妾以為少府做的挺好,暫時不用考慮為相輔政的事情。”
劉徹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弄巧成拙反而讓母親對曹時有了成見,心裏暗罵自己太心急了點,想插嘴幫曹時又害怕弄巧成拙,遲疑半天沒敢動彈。
天子沒理會王皇後,語氣平坦地說道:“你不用害怕,有什麼就說什麼,朕是將死之人,希望聽聽你的真話。”(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