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可以在太子麵前甩臉子,卻不能在功勳列侯麵前甩臉子,就好比館陶長公主不敢當麵和平陽侯發起衝突,隻敢躲在背後用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自己的侄女陽信公主劉婠,外戚終歸是外戚,擺不正心態就算死了也不能怪別人心狠手辣。
“嗬嗬,今天的天氣不錯,少府不覺得我騎馬的樣子可以畫一副肖像畫嗎?”
“臣也是這麼認為,殿下如果不急著要,下個月就可以拿出作品。”
“還要不要我多擺幾個造型?”
陳阿嬌氣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想發怒心裏的聲音又在告訴她必須學會克製,沒有熬到竇太後的份上絕不可以與功勳列侯撕破臉,繼續發怒吵下去撕破臉一拍兩散很簡單,後續的慘烈報複是她絕不願意承受的。
她的目標是複刻竇太後的人生,不是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壞了大局,更何況他父親堂邑侯陳午、庶兄堂邑侯世子陳季須,親弟弟隆慮侯陳蟜的性命全在她的一念之間,她退縮了。
“徹兒弟弟和少府聊什麼呢?我也要聽聽。”
劉徹驚訝的瞪大眼睛,腦筋有點轉不過來,前一刻他這個彪呼呼的母夜叉老婆還在發怒,怎麼一眨眼就喜笑顏開好像很快樂的樣子,曹時說她是呂後也值得快樂,莫非是精神錯亂入了魘症。
曹時是何等聰明,頓時明白陳阿嬌是在悄然無聲的作出讓步,雙方偃旗息鼓繼續把這出戲唱下去,想到這兒眼珠子一轉笑道:“太子妃殿下這身打扮很入時,不如臣為大漢第二尊貴的伉儷畫一副肖像畫吧!”
“誒,這個主意相當不錯!一定要畫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否則我可要不高興了!”
“殿下放心,臣做事一向謹慎小心。”
恰好太子寢宮裏還保存著前次的作畫工具,趁著太子與太子妃都在迅速用炭筆打下草稿,耗費劉徹與陳阿嬌兩人站著聊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簡略的相貌特征以及姿態打扮已經躍然紙上,兩人看了下也覺得很滿意。剩下的細節要慢慢雕琢十幾天到二十幾天不等,劉徹見識過他作畫如蝸牛爬的速度,知道這種精妙的東西想急也急不來。
看了會兒圖畫,陳阿嬌忽然兩眼一翻撒嬌道:“徹兒弟弟我們好久沒有歡好過,妾身真是想你想的緊呐!”
劉徹額頭上的冷汗直冒,雖說是結婚幾年的老夫老妻。可當他每次看到二十四歲的老婆對自己撒嬌的時候總會覺得一陣惡寒,苦著臉也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正確表達。
陳阿嬌搖著他的胳膊不管不顧的撒嬌:“你到是說話呀?母後和皇祖母整天催著咱們早點要孩子,母後為了咱們孩子的問題操碎了心,特意讓我囑咐你從明天開始我就正式搬進你的寢宮裏居住,以後咱們夫妻倆就可以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了。”
劉徹臉色發白:“這……這不太好吧?禮製規定要別居兩處居住,父皇平時居住在溫室殿,母後居住在椒房殿。我們還是不要亂了律法倫常比較好。”
“哎呀!你也清楚父皇的身體越來越差,皇祖母和母後考慮到你隨時會繼承帝位,就讓我打破常規和你住在一起,不信你去問問皇祖母就知道了。”陳阿嬌這一手拿捏的極為精準,聽說要讓他自己去找竇太後尋求對質。劉徹果然就退縮了。
用屁股思考也知道,問到竇太後的臉上必然會得到肯定答複,而且劉徹自己也清楚他母親王皇後的確希望他早點有個孩子,至於和哪個女人有的孩子並不重要。隻要天子有後嗣就可以堵上諸侯王們心懷叵測的閑話,這些年記恨代王父子做皇帝的怨氣還一直在。吳楚七國之亂裏天子做事不地道,生生逼死齊王劉將閭,齊王一脈上下怨氣沸騰的很。
瞥見曹時一副用心作畫的樣子,陳阿嬌忽然笑吟吟地說道:“徹兒弟弟還記得以前說過要多聽姊姊的話。姊姊給你生一大堆可愛的孩子,以後我們一家人去上林玩耍好不好?”
“好吧……”
“站了好一會兒身子也乏了,那咱們趕快回去安寢吧!”
陳阿嬌拉起他就往外走,劉徹也急了:“等等,這還是大白天呢!有什麼事情晚上再說吧?更何況少府還在這裏。”
“哎呀!你沒看到少府用心做畫時對咱們充耳不聞,大畫師有著非同一般的專注力,就讓他在這繼續作畫好了,看看你曬了一整天身上都是汗,趕快跟著我去梳洗一下盡早安寢吧!”
劉徹認命似的低垂下腦袋,對著從小玩到大的大表姊兼結發妻子毫無辦法,任由她拖著胳膊走出去,離去時的背景充滿數不清的苦悶和淒涼。
太子一走,曹時立刻抽出稿紙疊起來帶走,守在門外的中郎趙君育向他行禮:“少府運氣不好,碰上太子宮闈家事,以後要當心太子的忌諱不要觸碰啊!”
趙君育是一片好意,曹時也領他的好意:“多謝趙中郎提醒,我聽說趙中郎要被提拔為太中大夫,真是可喜可賀的大好事!”
“少府也知道卑官的這件小事了?我還以為沒有人知道。”趙君育窘迫地說道。
曹時笑著說道:“你是太子寢宮裏最稱職的衛士,提拔你是理所應當的,有機會去東市的酒肆坐坐,我聽說你還沒結婚,說不定能給你尋到一樁姻緣。”
“啊!那實在太不好意思了,多謝!我一定會常去的。”趙君育感激地連連作揖。
趙君育非常聰明,當曹時伸出的橄欖枝的時候立刻得到積極回應,不枉當初推薦他到太子麵前得到重用,比起老實耿直的李當戶,趙君育顯然更得太子的喜愛。(未 完待續 ~^~)
PS: 下一更在下午4點,求訂閱,求首訂,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