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功爵!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混到個軍功爵!”
“有了軍功爵就算葬身沙漠裏也甘心!”
燕地遊俠田欣說道:“兄弟們說點吉利的聽聽,什麼葬身啊死啊的多不吉利,咱們要好好活著回去見家裏的老父親娘,把封爵的好消息帶給他們,也免得親人為我們擔驚受怕。”
“咱們都是些在外浮浪慣了的閭左之人,家中親眷為咱們受刑罰約束之苦多年,也是時候讓父母過幾年安穩日子。”楊武的感歎引起隊伍裏許多人的共鳴。
馮壽一雙大眼裏精光閃爍:“升軍功爵,免徭役得食邑,入北軍為軍吏,將來立功封侯出將入相,光宗耀祖做人上之人!”
商隊成員一多半陷入記憶的長河裏流連忘返,還有一少半情緒激動歡欣鼓舞,好似提前慶祝自己得勝而歸似的。
乍看起來他們是群以好勇鬥狠殺人越貨為生的遊俠、馬賊,可實際情況是他們的身份地位非常卑賤,在這個時代他們被稱作閭左之人,謫戍七科賤民裏主要就是他們這些身份卑賤之人為主,當年七十萬驪山刑徒大多是閭左的賤民。
自三代以來的上古時代,始終執行著極其森嚴的製度,在大周王朝居住在閭裏中獲取天子授田服徭役納稅的叫國人,不願意服徭役逃避納稅而居住在閭裏之外的叫做野人,封建時代野人被抓到會遭到非常殘酷的刑罰虐待,運氣不好的被肢解也毫不奇怪,即便運氣好貶為賤民奴隸為貴族驅策。
到了戰國時代國野之分換了個名字,變成閭裏與閭左之分,名字變了內容卻沒有變,換湯不換藥依然是貴族平民與賤民奴隸之間的分野,不願意授田自耕的陳勝就是閭左賤民一個,運氣好碰到秦二世腦袋抽筋,發六國閭左之民為兵卒謫戍邊地,導致陳勝吳廣在大澤鄉發動起義。
漢承秦製保留先秦時代閭左的特殊階層,這些裏正、三老眼裏視作蠹蟲廢物的人逐漸演變為活躍在社會各階層的浮浪之徒,他們被大漢帝國的製度嚴重排斥在外,隻能依靠自己的手藝討口飯吃,其中不甘平庸之輩做起違反律法的買賣。
謫七科裏主要是罪吏、死刑犯以及祖孫三代有市籍者,閭左的範圍則比謫七科範圍擴大數倍,所有從事遊俠、馬賊、盜匪、盜墓賊、小偷、騙子,以及雜耍賣藝、遊手好閑的地痞等等職業都屬於浮浪之徒,這幫人謀生所在就是這些賤業,少數運氣好的成為貴族們的坐上門客,那都是祖上冒青煙的大人物,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的眼睛。
除掉類似陳勝之類天生有反骨的野心家之外,沒有人願意去做被人歧視的賤民,多數人在外浮浪的瞎混日子隻是為了糊口而已,秦漢製度下沒有所謂招安一說,被列入黑名單的人隻要被抓到就隻有腰斬棄市這一死條路,他們自己也想過上平民的安穩日子,隻不過嚴苛的律法不允許罷了。
這次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太子為了西域之行特別法外開恩給出幾十個名額,可想而知從事馬賊遊俠職業的閭左賤民會多麼的歡欣鼓舞。
呂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好你個臭小子說的好啊!我老呂快四十人竟然被你給說哭了,家中老父死了七八年,隻有老母帶著的妻兒艱難度日,我這個不孝子竟然還有心思在外浪蕩,想想我就忍不住抽自己幾個嘴巴!”
“呂頭兒說的對,要不您抽幾個嘴巴給大家看看唄?”
呂橫怒瞪一眼:“馮壽!今天我老呂不把你這個臭小子打的臉你娘不認識,我這個呂字倒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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