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未央辯群儒(2 / 2)

三公九卿滿朝文武莫不驚愕以對,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清楚,天子大限將至或許很難熬到下一個冬十月的元日。

天子重病在身不耐久坐,原定十月新年的慶典全部取消,大射之禮也隨之取消,不論是遠在關東的諸侯王,還是京師裏的列侯都送了口氣,每年幾個節日禮儀活動就像在上刑,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會招來**煩,王削縣,侯免國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朝會期間百官忙碌奏報旬月之間積累的國事,大朝隻有少數天子近臣,以及二千石及以上的大臣可以居於殿上,曹時作為太中大夫配屬於郎中令之下,頭上還有秩比二千石的中大夫,他這個千石官還不夠級別參與大朝會。

不甘失敗的王臧,將自己的師弟趙綰從雒陽招到長安,帶著長安的儒生緊鑼密鼓籌備起一場辯論,太子洗馬汲黯拉著外甥司馬安毫不猶豫的站在曹時的陣營裏,宮中的博士黃生為首的黃老學派也鼎力支持。

幾年前曾經有齊地袁固生與黃生論戰,最終是以袁固生的反詰險些觸怒天顏,天子親自開口以馬肉與馬肝,做學問的不爭論湯武革命也沒關係而告終,但是兩大學派都不服氣,儒生覺得自己辯贏了黃老派應該得到更多重視,黃老派對儒家詭詐之術也是憤憤不平,時刻想著找回場子。

袁固生瞧不起黃老學派而在竇太後麵前說黃老是小家子氣的東西,因此竇太後把袁固生丟到野豬籠子裏差點弄死,更早一些焚書坑儒就是儒家集團挑戰法家統治權,觸怒集體利益而坑殺而死,這不僅僅是學術之爭,更涉及到個人和集團的政治理念爭鬥,直至上升到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的鬥爭。

最讓曹時感到驚訝的是長安的百官也紛紛表示支持,趙禹在未央宮單獨找到他想要主動參與,稍微遠一些的上卿即便沒有親自來,也派屬官表達了支持曹時鬥敗儒家的態度,甚至連執掌朝政的三公大臣衛綰與直不疑也派人捎來許多先秦時代的黃老古簡,希望他從中可以汲取到有用的知識。

未央宮麒麟殿,雲集著來自長安的諸多書生,因為天子染病無法問政,太子劉徹主持這場辯論會。

王臧怒氣衝衝而來,被早有準備的黃生一把攔住去路,拽著他就幾年前激辯的正統之論吵個沒完沒了,趙綰見師兄王臧被一幹黃老派學子圍攻,立刻拉起雒陽的學子前去救場,兩邊你來我往鬥的不亦樂乎。

與之相比,曹時壓力就小的多,一名年輕的儒生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平陽侯,你侮辱我賈生是為何故?古人雲死者為大,莫非你不知道賈生已經故去幾十年了嗎?”

“原來人死了就不可以平叛過錯,那麼秦王政暴斃近七十栽,為什麼你們儒生卻對他的個人功過是非,甚至秦王政的私人品德耿耿於懷呢?”曹時麵帶微笑舉止從容,那儒生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又是一名儒生站起來接著對曹時發起進攻:“賈誼是漢家名臣,秦王政是亡秦報君,兩者豈可同日而語呢?平陽侯拿這兩者相比用心險惡啊!”

坐在旁邊的儒生們歡欣鼓舞,不少人甚至撫掌讚歎,還不時的嘲笑曹時心術不正,儒生們擅長人生攻擊天賦並非獨有,而是上承孔子一脈相傳的看家絕學。

麵對人品攻訐,曹時不急不躁地反駁道:“你說的很對!賈誼隻是個人臣,而秦王政卻是千古第一皇帝,他首次統一六國奠定大漢帝國現有的版圖,漢家禮法製度多承自大秦,既然世人可以批判秦始皇無道暴君,那為什麼賈誼文過飾非妖言惑眾卻不能批判呢?”

“你……你才妖言惑眾!”先前提問的儒生被氣的渾身發抖。

曹時笑吟吟地說道:“你們儒生最喜歡批判別人,為此不惜編造謊言製作雙重標準,賈誼是儒生裏的君子,所以他說的話即便胡編亂造也是善意的,而秦始皇是亡國之君,哪怕他做了再多前無古人的功業那也是惡意的,以你們個人的道德去平叛曆史人物的功過是非,可謂之用心不正的人啊!”

儒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樣應戰,孔安國眼看情勢不妙果斷站起來說道:“平陽侯應當知道,秦朝滅亡與秦王政的暴政有直接關係,而賈生的《過秦論》雖有誇大之嫌,卻不違反秦滅的本意,您這樣攻訐賈生是非常不公平的,拿仁厚守禮的賈生與殘酷暴虐的秦王政相提並論也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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