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父偃(2 / 3)

“在下最崇敬魯連子。”

曹時心裏暗笑此人投機取巧,淡淡地問道:“那麼,主父生最希望成為哪位古人?”

主父偃狐疑地望向堂上的年輕君侯,低聲說道:“當是張子、蘇子。”

張子是張儀,蘇子是蘇秦,隻有縱橫士才會稱呼張儀、蘇秦時加一個“子”字,因為這倆人名聲非常之爛,名聲爛的程度堪比被罵最多的商鞅。

但這二人又沒有商鞅治國的功績,而且漢承秦製繼承了商鞅的法製主體結構,因而在當代學術界就喜歡揪住張儀蘇秦大罵,於是這兩人就淪為百家唾罵的典型小醜。

“主父生的人生誌向是什麼?”

主父偃像踩到尾巴的貓立刻警覺地抬起頭,這些年每次提起個人誌向都會被人譏笑,每次被羞辱的記憶太深刻以至於形成條件反射,好在他即使發現地方不對,立刻垂下腦袋:“在下的誌向是出將入相。”

每次提起誌向,主父偃會感覺心裏很虛,縱橫士的老祖宗被罵,縱橫家當然也要跟著遭殃,主父偃在齊地混的非常糟糕,他本人的性子雷同張儀蘇秦一般喜好誇誇其談,於是喜好無為的黃老學派討厭他,儒家法家譏笑他,墨家厭惡他們挑弄是非,兵家陰陽家對他敬而遠之,他又不屑於農家小說家廝混,隻能哀歎自己時運不濟無人可用。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奚落聲,心裏悄悄鬆了口氣抬起頭看到年輕的君侯閉口不言,跪坐在側邊的文師樊它廣忽然說道:“既然主父生心懷大誌,當讓知道我侯府地小人少容不下大誌者,此誌向與主父生所求的職位差距頗大。”

主父偃昂首挺胸義正詞嚴地說道:“古人曾經說,治國之道要從小事做起,如果我能在君侯府內治好一府,就為治國術積累了小小的一步,日積月累水滴石穿終有成功的那一刻。”

樊它廣瞪了一眼:“主父生說錯了!教席和侯家丞不是一回事,教席隻是負責傳授知識,無法治一府更無法積累治國之術的經驗。”

主父偃麵不改色地拱拱手:“在下知道這個道理,這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比喻,即使做為侯府的教席也沒關係,隻要君侯能看重在下的治術,將來若有機會推薦在下去安邑為郡國官吏,以在下的才能,不出十年必定可以成為二千石的高官。”

被揭穿老底可以麵不改色心不跳,吹起牛來不帶打草稿,兩千石至少是一郡的軍政大員或朝中重臣,主父偃一張嘴就是二千石的封疆大吏,仿佛做個重臣如探囊取物輕鬆搞定。

樊它廣極不喜歡主父偃誇誇其談的口氣,這讓他聯想起那段不願回想起的曆史,誣告他為通奸生子的侯府舍人,就如這主父偃的脾性似的喜好誇誇其談,張口就是大誌在懷做起事來成竹在胸,先代舞陽侯樊市人就被他的言辭所蠱惑聘他為侯府舍人,可是他混了十幾年依然隻是個侯府舍人一事無成。

當時他也很不喜歡那個舍人,於是斥責他混跡於侯府屍位素餐,不為侯府謀絲毫利益的蠹蟲,因為這次不經意的辱罵成為那個舍人誣告他的動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樊它廣下意識的認為主父偃也是那種奸險小人。

曹時想了想說道:“主父生在齊國學習多年,後來又遊學到趙國求官而沒有得到重用,不知道可有想過原因?”

“諸侯王醉心酒色不能重用賢人,將來一定會為昏庸的舉動付出代價。”主父偃拱手一禮傲然肅立,強烈的自尊心讓他覺得沒必要對質疑自己的廢侯太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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