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和兩個民警架起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張國,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鐵路飯店。
坐上警車一路就開到了醫院,雖然八十年代的醫院對於這種鬥毆入院的患者再常見不過了,不過傷的這麼重的還真是少見,馬上就開始對張國進行輸液搶救。
此時張國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警察隻好詢問張軍張國是被誰弄傷的。
張軍先是閉口不語,但民警一直追問沒辦法,他隻能說自己是後來的沒看見是怎麼回事。
張軍之所以不願意把是陳亞楠供出來,有兩個原因。
第一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期的混子,還是很守江湖規矩的,江湖中人發生矛盾得遵守三不報的規矩,什麼是三不報?
第一便是不報官;第二不報家人;第三不報親朋,要是不守規矩那就是下三濫,那幹脆就別在社會上玩了。
張軍懂這個規矩知道就算張國醒著也不會把陳亞楠說出來,你設鴻門宴,一群人在飯店等著,人家一個人單刀赴會,你還讓人家給弄成這樣,最後還報案了,那就徹底沒臉沒麵子了,得讓其他江湖中人笑掉大牙,那個時候混的就是個麵子,沒麵子還不如死了算了,所以怎麼都不能說。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軍是真的怕死了陳亞楠了,這不就是個精神病嗎?!哪有人打仗這麼打的?這不就是要人命嗎,所以張軍根本提都不好提。
陳亞楠從鐵路飯店走的時候,就看見有警察進去了,他可不懂什麼江湖規矩,以為這下自己完蛋了,一方麵張國張軍叔侄肯定得把自己供出來,另一方麵擔心張國挺不住死了。
陳亞楠躲在火車站外麵看了半天,看到張國被送走知道是去醫院,才偷偷離開。
在外麵遊蕩了半天,還是決定回家,陳亞楠打開院門發現家裏的燈亮著,想了想還是沒進家門,就躲到了柴火垛後麵,他家的柴火垛就緊挨著鄰居家,陳亞楠想要是警察來抓自己他就趁著天黑跳到隔壁再跑。
就這樣一直從晚上七點多蹲到了夜裏十點多家裏的燈都熄了,陳亞楠凍的實在挺不住了,見也沒警察來,估計是沒什麼大事,就開門進到了家裏。
“楠楠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陳亞楠一跳,扭頭一看是自己的媽媽正披著棉襖站在後麵。
“啊!媽我去同事家吃飯了回來晚了。”m.X520xs.Com
“你去誰家吃飯能吃到這個時候?”陳亞楠媽媽邊說邊拉開了門廊的燈。
“啊!”燈光的映照下陳亞楠媽媽看到了陳亞楠被凍的通紅的臉,和已經被凍的邦邦硬的棉衣上的大片血跡,不禁低聲驚呼了出來。
陳亞楠的媽媽徐玲可不是個普通的中年婦女,因為陳亞楠爸爸是個特別老實可以說有點老實的過分的男人,用東北的土話說就是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所以家裏大事小事,人情往來都是陳亞楠媽媽做主當家,是個非常能幹有主見的女人。
看著自己兒子身上的血跡,徐玲一把就拉住了兒子的手,把他拉到了陳亞楠自己的房間,他們家一共有兩個房間,陳亞楠自己住一間小的,陳亞楠媽媽爸爸和弟弟住大房間。
進了房間徐玲坐在了炕上盯著有些尷尬的陳亞楠不講話。
陳亞楠被母親盯得心裏直發慌,撓了撓頭小聲說道:“媽你別生氣,你聽我說。”
徐玲還是盯著兒子不說話,他知道陳亞楠肯定會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亞楠就一五一十的把最近發生的事和母親都說了,隻不過是省略了很多自己動手的細節,也沒說張國傷的那麼重,大概就是自己無奈隻能反抗。
聽完陳亞楠的話,半晌徐玲才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老流氓會不會死?”
“應該不會,要不然警察早就來了。”陳亞楠臉一紅看來自己的話根本就沒瞞住媽媽。
“把衣服換了,明天我給你洗。”
陳亞楠見媽媽不但不責怪自己,還要給自己洗衣服,心裏很是愧疚,畢竟他也隻是還不到二十歲的大男孩而已。
陳亞楠低頭站著不說話也不脫衣服,他不敢看媽媽的臉。
“楠楠你長大了是男子漢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很多事你都要自己去判斷對錯了,許多事情你不能隻圖一時痛快,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以後你還會有自己的家庭,你懂嗎?”
“嗯。”陳亞楠聲音小的像隻蚊子,母親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父母對不起這個家。
“行了快把衣服脫下來睡覺吧,別讓你爸知道他膽子小。”
說完徐玲對兒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既孝順又懂事,做了出格的事也實屬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