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
這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吧?
這時虞傑姝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盯著青年三頭叉柄上的紋路,驚訝問道:“你的兵器上怎麼有大荒水府的印記?”
青年聞言露出疑惑之色:“你怎麼知道這是大荒水府的印記?”
薛沉一下明白了過來,說道:“你是大荒水府的鎮守侍神?”
水府與人間的單位類似,不同級別的水府編製有所不同,小的地區如陽南溪隻是一個小鎮,龍王廟就隻有一個小小的鎮守。
而大荒河連著玉瑟海,流域廣闊,哺育著整個烏城市,此地的水府規模自然也要大得多,因而鎮守之下,多半還會配侍神的編製。
這個螃蟹精的三頭叉上有大荒水府印記,可見是水府員工,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它明明是精怪,修為也不高,身上卻沒有什麼妖氣。
既是鎮守侍神,必然也隨鎮守享受過人間的香火,算得上半個神靈,隻要它沒有做過有違天道之事,便是功德之身,自然沒有妖氣。
果然,那螃蟹精見薛沉猜出了他的來曆,也就不再掩飾,正色道:“不錯,本蟹正是大荒水府鎮守的侍神旁霜卿,你們又是何人?”
“巧了。”薛沉好笑地看了虞傑姝一眼,這才叫大水衝了龍王廟。
虞傑姝也沒想到這螃蟹居然是水府侍神,很是躊躇了片刻,才略帶愧意地說道:“我就是大荒水府的新任鎮守……虞傑姝。”
“什麼?”旁霜卿聞言吃了一驚,“你、你是虞傑姝?”
他初時還很懷疑,等再一細辨,才發現虞傑姝果然是功德之身,而非普通的陰邪鬼魅,這才相信了她的話。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剛剛被那凶殘的年輕人威脅要放出來毆打他的女鬼,竟然就是他的新上司!
“真的是你,虞鎮守!”旁霜卿臉上頓時露出悲憤之色,含著淚花失聲道,“二十年了!我等了你二十年,你怎麼才來啊!”
虞傑姝本來就有愧意,被他這麼一嚎,越發手足無措:“抱歉,是我失職了,我來的路上出了點意外……”
旁霜卿卻根本聽不進去,嚎得更加大聲,“什麼意外能耽誤二十年那麼久,你知不知道我等得有多苦,我差一點點就堅持不下去了你知道嗎?我還要冒險去偷龍舟……”
他嚎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讓人同情之餘,也不禁有種怪怪的感覺。
連虞春天都忍不住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奶奶。
虞傑姝:“……”
“行了別嚎了。”薛沉不耐煩地一拳捶在旁霜卿腦袋上,把他的嚎聲打斷,“吵死了。”
薛沉的拳頭那是誰挨捶誰知道,旁霜卿立刻閉上嘴巴,果然不敢再發出聲音,不過眼睛裏依然蓄著淚花,看起來委屈極了。
虞傑姝趕緊趁著間隙把自己的遭遇簡單說了一下,出於考量,當中自然隱去了亢陽水府失職一段,最後道,“……不管怎麼樣,我總算還是來了。”
“原來是這樣。”旁霜卿臉色這才好了一些,擦了擦眼淚,衝虞傑姝鞠了個躬,“虞鎮守此行受苦了,到底是什麼妖怪這麼可惡,竟然敢扣押水府鎮守。”
“哦,就是這個。”薛沉提著渦流怪的尾巴,把這怪魚甩了甩,“已經伏法了,等我帶回去再研究怎麼吃。”
渦流怪聽不懂中文,還不知自己被列進了菜單,隻虛弱地噴氣。
旁霜卿:“……”
他沒記錯的話,剛剛這年輕人還用這魚怪威脅他呢!這就研究上怎麼吃魚了?
好一個魚盡其用的可怕人類!
既然旁霜卿是自己員工,虞傑姝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剛才說你冒險偷了神木龍舟,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一直等不到你啊。”旁霜卿長歎了一聲,“我本來是想,用神木龍舟,渡那些殘魂過幽冥河……”
旁霜卿自述,他原是大荒河的一隻河蟹,得道後有幸得了水府編製,成為上一任鎮守的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