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坐著的時候,霍境已經開始了教學,他簡單按了幾個鋼琴鍵,給他介紹著鋼琴的分區。
“低音,中音,高音……”隨著男人低沉的聲音,琴聲的音調慢慢提高。他的手指修長靈活地在鍵盤間跳躍著,彎曲的骨節泛白,分明好看。
賀青想起當時他教他玩兒遊戲機的時候。
或許是實在沒什麼事情可做,也或許是鋼琴的魅力太大,賀青坐在琴凳上,按照霍境的教學一個鍵一個鍵的按著,竟然真就學了進去。
認識了鋼琴鍵盤,有鋼琴簡譜,就像是按計算機一樣的按下去,不考慮絲滑程度的話,鋼琴還是很好上手的。
客廳裏斷斷續續的琴音逐漸連貫,到最後竟然能連成了一小段曲子。曲子從賀青的手指間彈奏出,賀青聽著,慢慢勾起了一絲笑。
連綿的琴音讓客廳的氣氛變得沒有那麼單調凝滯,霍境看著賀青勾起的唇角,視線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為什麼來這裏?”
霍境的話打斷了琴音,賀青的手指頓了一下又落下。兩人見麵後就一直在派對上,現在有了獨處的空間,有些話也要說明白。
琴聲連綿,聲音變小,賀青道:“過來找你。”
霍境看著賀青彈琴的手指:“你知道我在這兒?”
“不知道。”賀青說:“過來找找看。”
“來了多久了?”
“半個多月。”
賀青說完,霍境又陷入了沉默。客廳裏隻有賀青的手指在琴鍵上按壓,發出斷斷續續的琴音。
過了一會兒,霍境看著賀青在黑白鍵間的手指,問他。
“為什麼找我?”
那次分手分得如此難看,分手後兩人沒有再見過麵,也沒有必要見麵。然而兩個月後,賀青卻不遠萬裏地跑來異國他鄉找他。
“我看了你的日記。”賀青說。
霍境聽完,眸光一抬。
客廳裏的琴音斷了又亂了,最後賀青的手指索性停了下來,琴音消失,客廳徹底陷入沉寂。賀青低頭看著泛著冷光的鋼琴鍵盤,對霍境道。
“十幾年前的那場車禍,我掙紮著去救你,讓你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你活下來了,找到了我,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這是你的回憶。”
“但是我沒有去救你的那段回憶。”賀青道:“我忘記了我去救你的那段回憶,隻記得我對你見死不救。在和你見麵後,我認為你想報複我對你的見死不救,所以我才演了這出戲,按照你想要的給你。等著你報複完我,我們分開,我們之間也就兩清了。”
兩人之間的誤會源於賀青遺忘了那段她撲向火裏救霍境的記憶。
也正是因為遺忘了那段記憶,他和霍境對彼此意圖的理解存在了偏差。霍境以他為信仰,真誠地追逐他,他卻以為霍境是想報複他,他蒙著一層偽裝,演著一場戲,以求騙過他,遠離他。
霍境像是透明無暇的玻璃,他像是凍住的汙水,裏麵全是雜質和氣泡,融化後也透著腐爛和惡心的味道。他和十幾年前的霍銘一樣,都在霍境最幸福的時候捅了他一刀。
“對不起。”賀青說。
霍境看著鋼琴凳上的賀青,他低著頭,霍境看不到他是什麼神情。但從他的道歉裏,可以聽出他的愧疚和歉意。
霍境微垂了垂眼睫,叫了賀青一聲。
“賀青。”
“嗯。”賀青應了一聲。
“抬頭看著我。”霍境道。
賀青聽了霍境的話,抬起了頭來。霍境也在看著他,他的目光沉靜如水,像是月光下的湖麵帶著淡淡的溫柔。
“我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霍境道。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你道歉,我會接受。道歉結束,我們也到此為止了。你不用覺得難過和自責,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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