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抬眼看向了她。
賀瑜正在開著粥蓋,她的表情格外冷靜,剛才那句話像是在說“吃早飯”一樣那麼隨意。她是學舞蹈的,身形修長纖細,最近一段時間的特訓,更讓她看上去單薄孱弱,絲毫不像是能冷靜說出這樣話的女孩。
賀瑜把粥蓋打開,一陣小米的香氣從消毒水味中殺了出來,賀瑜看著小米粥,道:“這病我們治不起。我要上學,你要還高利貸,我們家沒那麼多錢。”
賀瑜看向賀青:“這都是你教我的,如果家裏的人成為了負擔,那就幹脆丟掉。”
賀瑜說著,眼神冷漠地掃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道:“而且你為什麼救她?你是真的想讓她活麼,還是……”
賀瑜的話還沒說完,病房裏響起了椅子摩擦地板的尖銳聲。賀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吃完飯就回學校吧。”
賀青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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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裏的晴天比其他季節都要明媚些,陽光穿透玻璃,光芒折疊在幹淨整潔的病房內,一陣破碎的聲音伴隨著老人破碎的嘶喊聲響起。
“滾!是你害死了檢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病床上,老太太麵色慘白,急促地喘息著。病房內儀器齊響,醫護人員慌忙進入,護士匆忙中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門口的男人,臉微微一紅,柔聲道:“霍先生,老太太現在病情不穩定,還要麻煩您先出去一下。”
病房裏忙作一團,霍境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老人,轉身離開了病房,黎謙追出來叫住了他。
“少爺。”
霍境腳步沒停,黎謙跟了上去,道:“老太太沒什麼事兒,不用太擔心。”
九山醫院是霍家產業,這裏配備了最先進的醫療設備,相當於霍家的療養後花園。霍老太的病是心病,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
霍境沒有說話,走出了療養樓。黎謙跟了上去,問道:“你早上的藥吃過了麼?”
霍境今天在本家吃的早餐,吃過早餐後就來了醫院。黎謙問完,霍境看了他一眼,黎謙笑了笑:“是你的心理醫生囑咐我的,她怕你回來後耽擱了吃藥,讓我隨時提醒你些。”
從霍銘去世後,霍境就一直服用控製精神類的藥物。這麼多年過來,他的病情還算穩定。但藥還是要按時吃,不然很可能會複發,尤其是剛才又受了老太太的話的刺激。
黎謙說著話,霍境並沒有聽他在說什麼。他的視線越過黎謙,看向了他身後的小花園。花園的小長椅上,一個身形單薄的青年正坐在那裏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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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青坐在醫院草坪前的長椅上點了支煙。煙草的味道讓他一夜未休息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些,賀青吐了一口煙霧,開始想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
家裏確實沒錢給母親做手術,原本家裏就是一屁股債。他從高中開始就開始掙錢,那時候掙的錢也隻夠他和母親還有賀瑜的吃穿用度。等到了大學,他開始在培訓班上課,這才開始還利滾利的高利貸。
現在他掙的錢也就能夠還每個月的欠款,還有攢出一些給賀瑜讀大學用,再多了他也沒有了。
親戚那邊已經跟他們沒什麼來往,也不會借錢給他們。朋友這邊,隻有楚珊的經濟條件好些。可培訓班分部開業需要資金,她又懷了孕,他沒法跟她開口。
家裏的資產就隻有一套舊城區的老破小,還在銀行做著抵押,沒法賣也賣不出去……
從哪裏弄錢給母親做手術?
賀青靠在長椅的靠背,望著遠處的晨光,想著根本就想不出的辦法。
“需要錢麼?”
賀青正想得出神,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頭,看到了和他說話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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