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屋簷上,劈裏啪啦的聲音就像是瓦片碎裂的聲音一樣。
顧笙歌站在雨裏,手裏拿著油紙傘。
墨色的眼眸裏滿是淡然,帶著微微的冷意。
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微風吹過,寒意更深。
現在顧笙歌的心就像是墜入冰窖一樣,冷的難受。
她沒來之前,原身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家庭,這樣憋屈,但又不得不繼續下去的日子。
“顧笙歌。”沉默許久的君九卿開口問她,“難過嗎?”
男人的聲音很冷。
“不難過。”
她有什麼好難過的?
顧笙歌輕笑,“難過,隻是因為在乎,我從未在乎過,又有什麼好難過?”
這是顧笙歌的心底話。
都已經不在乎了,為何要難過?
隻是在替原身感覺到心寒而已,竟然會有這樣的父親。
用親生女兒的婚事謀劃一大盤棋,親生女兒,不過就是隨時可以丟下的棋子之一。
權勢,親情?
這兩者,若是讓顧明選,恐怕他會毫不猶豫選擇權勢。
隻有做好皇帝的走狗,他才有更好的前途。
顧笙歌的這句話,觸動君九卿的心。
他眼眸暗了暗,“你想怎麼做?”
“帶雪苓走。”
顧笙歌握緊拳頭,眼底帶著恨意。
“為什麼那麼在乎雪苓?”君九卿疑惑。
顧笙歌淺笑,“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如果不是雪苓這個小丫頭的不離不棄,原身之前過的該有多辛苦?
既然借用原身的身體,那這個丫頭她自然是要照顧好。
“好。”
君九卿說,“本王幫你。”
話音剛落,顧明撐著傘走到院裏來。
看見君九卿也在這裏的時候,顧明臉色忽然變了,忙不迭地行禮。
“下官不知王爺來這兒,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見諒。”
“顧大人。”
君九卿並未看向顧明,他冷聲道:“為何要本王的王妃跪在雨裏?”
“一些誤會。”顧明低著頭說。
“誤會?”
君九卿冷眼看向眼前的顧明,“本王倒是想知道,是什麼誤會,竟然能讓本王的王妃站在雨裏。”
顧明不言。
他知道這件事是自己沒理,索性就不說話。
君九卿怒道:“今日,是笙歌母親的忌日,她回府祭拜,你竟讓她跪在雨中,顧大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男人此時的表情非常可怕,讓顧笙歌都感覺到害怕。
他動怒,還真是可怕。
“王爺,這是家事。”顧明說。
顧明的背後是皇上,他知道君九卿不會對他怎麼樣。
顧笙歌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站出來解圍,否則一會兒事情鬧大,就不知道該怎麼收場,雖然他們之間派別對立,但還是要保持著平衡,至少要讓外人看來,雲國皇室,一片安寧。
“王爺,我想回府了。”
顧笙歌扯了扯君九卿的衣袖。
“好。”君九卿的聲音很溫柔。
他也知道顧笙歌是在解圍。
若是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僵,沒什麼好處,反而會多幾分危險。
“帶著雪苓一起回去。”顧笙歌又說。
這個時候,顧明應該把人交出來了。
“雪苓已經在外麵等著了。”顧明說。
顧笙歌撐著傘,和君九卿一起離開太尉府。
冷風在後麵推著輪椅,一個人打著一把傘。
太尉府門前,雪苓撐著傘等著顧笙歌,看見顧笙歌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後,立馬心疼地用袖子給顧笙歌擦臉。
“王妃,你這是怎麼弄的?難道老爺讓你在雨中淋雨了?”
雪苓皺著眉頭,滿眼心疼。
“你沒事吧?”即便是在雨裏麵淋了半天雨,顧笙歌還是第一時間關心雪苓。
“奴婢沒事。”雪苓扶著顧笙歌,正準備上馬車時,發現這是君九卿的馬車。
冷風站在馬車前,說,“王妃娘娘,上去吧。”
馬車裏麵的人不說話,顧笙歌就當他是默認了。
顧笙歌坐上馬車後,離君九卿遠遠的。
君九卿在馬車裏麵閉目養神,忽然睜開眼睛,眼眸裏帶著些許的幽怨。
“本王可是猛獸?將你吃了不成?”
“王爺怎麼可能是猛獸?”
顧笙歌憋著一肚子的疑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