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沒說姚老爺犯了什麼事,隻是催促姚季白,“三郎,得趕緊把賬簿追回來,還得回去告訴老爺。”
姚季白一臉糾結道:“自然是要告訴父親的,隻是要怎麼把賬簿追回來呢?”
他道:“縣令是官兒,和官兒搶東西是為匪,那我豈不是也犯事了?”
他問道:“到底是何事呢,你快先告訴我。”
“哎呀,”管事忍不住跺腳,怎麼今日負責來巡視店鋪的偏是三少爺,而不是大少爺和二少爺呢?
他一把拽住姚季白的手,往外拽,“您快別問了,還是先去追官府的人,夥計不是說他們還要往下一家店鋪去嗎?得把人攔住啊!”
姚季白被動跟著跑。
管事忙得不行,一邊要拽著姚季白去追韓牧等人,一邊還要指派人回去報信。
而就這麼一耽誤,他們距離韓牧等人更遠了。
韓牧騎在馬上,帶著剩下的衙役跑著往下一家糧鋪去。
其實就在隔壁街,隔得不是很遠。
這條街比剛才那條還要偏僻小些,所以依舊沒什麼人,不過店鋪卻多開了兩家。
惹得韓牧定睛看了看,還勒住馬問守著店鋪的人,“你家這鋪子賣什麼的?”
在鋪子裏打瞌睡的人聽見問,立即小跑著出來回話,“回官爺,我們這是雜貨鋪,賣什麼的都有?”
韓牧就抬頭看了一眼他家的匾額,挑眉:“姚記!”
再一看不遠處同樣開著的店鋪,頷首道:“曾記!”
他就問道:“怎麼沒有嶽家的鋪子嗎?”
被問話的夥計一愣,就指了一家已經關起來的店鋪道:“那是嶽家的鋪子,不過他那鋪子是賣布料的,這會兒誰有錢買布料啊,所以關門了,倒是隔壁街有家雜貨鋪還開著,但他那貨沒我們的齊全,官爺要不要先看看我們家的?”
韓牧就揮手道:“一會兒過來逛逛。”
他帶著人直接往不遠處的姚記糧鋪去,帶著人抬腳就進去。
糧鋪裏夥計不少,足有七個,可比隻有一個夥計的雜貨鋪多多了。
看到韓牧帶著衙役進門,夥計們立即站起來上前,有些戒備的問道:“官爺要買糧嗎?”
韓牧不置可否,問道:“糧價多少?”
“一般的一百八十文一鬥,您要好的二百文一鬥。”
韓牧上前抓了一把袋子裏的米,神色沒多少變化,直到剛才,他才從他的一眾衙役下屬們那裏知道,這一鬥糧有多重要,隻需要這麼一點兒便可以活人性命。
而就這麼一點兒東西,對普通老百姓來言卻比登天還難,但在這一門之後,對於一些人來說卻是這麼輕易。
有人輕輕鬆鬆便掌握住了百姓的生死。
有稍許權勢的衙役都被如此拿捏,更不要說普通的百姓了。
韓牧一下捏緊了手,手掌中的米便從指縫中漏下,還被握在手心裏的,被他按成了粉末。
夥計們看到嚇了一跳,終於察覺到韓牧來者不善,忙叫道:“官爺,這可是姚家的鋪子,我們姚老爺和衙門裏的趙主簿薛縣尉都極要好的。”
放屁,薛縣尉都快要揭竿而起了,他能和姚老爺好?
韓牧把收上的粉末往糧袋裏一丟,沉聲道:“巧了,趙主簿和薛縣尉都得聽我的,而姚老爺和我還沒有交情,來人,姚記糧鋪涉嫌哄抬物價,囤積居奇,人贓並獲,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