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這位李大管家究竟是真的聰明還是故意犯蠢，我是什麼人，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以我的本事，你覺得我能做出這麼多安排？”
李福死盯著秦安，傷口處依舊隱隱作痛：“在你剛剛入府的時候，我的確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現在……”
李福眉頭跳了跳，傷口處刺痛感更甚：“我也不敢確定。”
“是嗎？”
秦安若有所思點點頭，隨之起身：“既然李大管家還是看不上我，那我先走一步便是了。”
秦安說走就走，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見狀，李福立即起身阻攔，由於動作過大，不小心牽扯傷口，疼的好一陣呲牙咧嘴：“等等！”
“哦？李管家還有話要說？”
秦安掃了李福一眼，神色不屑且毫無遮掩之意。
注意到秦安的表情，李福先是一怔，臉色再變。
如果說最開始，他的確沒有將秦安放在眼裏，那麼自從賬房查賬的時候，李福就已經意識到，王府這位秦姓姑爺，梁城百姓中的笑柄，實際上大有來頭。
而這幾次交道下來，李福徹底意識到一個問題。
秦安……不簡單。
正因如此，李福才有剛才的一番言論，同樣的，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願意開口攔下秦安。
跟一個傻子合作，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傻。
但如果跟聰明人打交道，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早些時候，你說可以救我。”
李福語調深沉，目光死死盯著秦安，試圖觀察到秦安的表情變化，但是很快李福就放棄了。
因為秦安從頭到尾都是那副麵孔。
笑容滿臉，態度和煦，獨獨那股毫不避諱的譏諷目光有些刺眼。
“我想知道，救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最開始就已經說過了，我想對付沈琦，而你……”
秦安指了指李福：“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手裏應該掌握著沈琦的某些把柄。”
李福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反問：“隻有這樣？”
秦安輕輕點頭：“隻有這樣。”
簡單的對話，處處透著老調重彈的乏味。
可秦安很清楚，這卻是他和李福的又一次心境較量。
良久沉默後，李福突然笑了起來。
或是因為有傷在身的緣故，李福笑聲極低，笑容苦澀。
“最後一個問題，當初你跑去賬房查賬，是什麼目的？”
“趙婉茹突然要與王府合作燒製瓷器，之後我又聽說王府缺錢，我想看看錢都花到什麼地方了。”
秦安攤了攤手，神色真摯。
這是大實話。
梁王想要借他的手拔掉王府蛀蟲的事，秦安沒有說，畢竟他和李福的關係還沒有好到掏心窩子的程度。
李福雖然在笑，但心裏是如何想，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隨著心頭疑惑漸漸解除，李福這才意識到，秦安從最開始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他也沒想著把自己趕出王府。
所以，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李福深深籲了口氣，抬頭看向秦安：“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安淡然一笑，即便身處監牢，依舊覺得神清氣爽。
耗費這麼大心勁兒，總算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此時的秦安，心情極好。
至於李福？
饒是你這老賊狡詐如狐，最後還不是得乖乖鑽進小爺籠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