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監牢。
秦安與李福對峙已久,從頭到尾,秦安隻隻表明了一個態度。
我是來救你的。
真的。
大實話!
而李福人老成精,又怎麼會被秦安三兩句話說動?
麵對秦安的勸說,李福隻是冷哼一聲:“勸你還是收起這些鬼話,再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
“就算我被關在這裏,依舊有數不勝數的辦法將你置於死地!”
言畢,李福一甩衣袖,轉身走回到書桌後坐下。
桌麵上放了本書,紙張暗黃,儼然是難得的古籍。
“行吧。”
秦安故意輕輕歎了口氣,繼而轉身道:“我原本還想看在你為梁王府效力多年的份兒上救你一命呢,既然你不領情,我也沒辦法。”
說著,秦安長籲短歎著搖頭,然後轉身朝著過道盡頭走去。
“某人若是還留在王府,自然還有可利用的價值,如今暴露身份不說,身上還背著叛徒的名頭,既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還要防備他泄露消息,如果我是沈琦,就算能一時半刻,但時間長了,肯定性子都被磨光了。”
“畢竟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活著,終究是個不大不小的隱患啊。”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可惜,實在可惜。”
秦安轉頭看了眼李福所在的牢房,而後道:“元霸,你說對不對?”
李元霸滿腦子想的就是下一窯瓷器什麼時候開始燒,突然聽到秦安問話,難免有些茫然:“啊?”
李福嗤笑出聲,他自然知道秦安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不過,那又如何?
但很快,李福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啊什麼啊?”
遠處,秦安的聲音再度傳來。
“走,咱們去見見沈大人,今天與李叔一通暢聊,著實讓人心神舒暢啊。”
李福已經看不到秦安兩人的背景,但是聽到這番話後,臉色驟變。
為了保證安全,李福特地要了一處位於整座監牢最深處的牢房,周遭沒有其他犯人,不僅安靜,而且也不容易受到加害。
換句話說,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人能作證他們聊了什麼。
而秦安剛才的那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如果被沈琦聽到,以沈琦多疑的性子,就算自己解釋的再多,到最後也肯定會讓他誤會。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沈琦再相信自己,也會忍不住多想。
如此一來,秦安剛才說的那些可能,或許真的會出現。
“秦安!”
李福捏著那本價值不菲的古籍,指尖泛白:“你好狠!”
秦安兩人在城主府監牢呆的時間並不算長,從進去到出來,期間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兩人在路上浪費的時間都不止這麼長。
到了門外,李元霸先是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才看向秦安:“咱們真的要去找沈琦?”
“你傻了啊?”
秦安白了李元霸一眼,而且毫不避諱:“就咱們倆,去給人家送人頭?”
剛才那些話,隻不過是說給李福聽得罷了。
至於沈琦那邊,這三個人中,隻有沈琦不用見。
以沈琦在梁城的影響,要不了多久,他去見趙婉茹和李福的事就會傳到他的耳朵裏。
他越是表現得信心在握,沈琦越容易多想。
可實際上,秦安和趙婉茹隻是達成了一個小合作,而從李福口中卻是一無所獲。
但關鍵是,沈琦絕對不會這麼想。
對付這種心機城府都陰沉如海的家夥,就得讓他們疑神疑鬼,不用過多安排,他們自己就會下意識考慮裏麵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這叫思維慣性。
“走了,回家。”
秦安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率先朝著馬車走去:“半天沒見你姐,都快想死我了。”
李元霸偷偷白了秦安一眼,沒搭理他,如果不是看在那份“釉裏紅”配方,他才懶得跑這麼一趟。
回到梁王府後,秦安先去見了老嶽丈一趟,彙報工作。
剛敲門進了書房,秦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思嵐。
如今夏末秋初,天氣漸冷,今天的李思嵐也還上一副秋裝,火紅色的獵裝格外合身,皮革製的長裙遮掩不住那雙修長美腿,從上到下看過去,讓人大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