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琦的舉動，趙婉茹敢怒不敢言，朝沈琦唯唯諾諾的施了個萬福，急忙道：“妾身這就去安排，先行告退。”
“滾吧。”
沈琦懶洋洋的回了一句，目光卻停留在李福的身上。
隨著趙婉茹離開，沈琦這才看向李福，眼神反而比看趙婉茹的時候鄭重了幾分。
仿佛對沈琦而言，奴仆出身的李福比趙家小姐趙婉茹更值得他在意。
李福臉色如常，麵對沈琦的注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如果沈大人有什麼需要，可以提前知會一聲，畢竟我侄子在青龍幫還算有些聲望。”
沈琦像是沒有聽出李福的言外之意，隻是稍稍點頭：“這段時間，就麻煩李管家先在這裏委屈一段時間了，等到趙家那邊的計劃成功，到時候我自會放你出去。”
“多謝沈大人。”
李福樂嗬嗬一笑，繼而拱了拱手。
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並不多，若不是有同樣的目的，他們更不可能站在同一間屋子裏閑聊。
真要算起來，兩人能有共同語言，很大原因還是因為梁王府那個姓秦的小小上門女婿。
不過沈琦向來不屑於跟旁人打交道，自然不會跟李福說這種話。
至於李福，自幼在梁王府長大，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像沈琦這種的泥腿子出身的家夥，靠著大人物的賞識走到今又能如何？
穿再好的衣裳，擺再大的架子又如何？
泥腿子終究是泥腿子。
沈琦李福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就此分別。
沈琦還有自己的安排，自然不會在李福身上白白浪費時間，至於李福，他需要繼續留在城主府牢房，等到梁王府大事落定。
不管怎麼說，梁王府地位還是比較尊崇的，麵子上必定要過得去。
李、沈、趙三人中，除了前兩個，趙婉茹目的十分明確，從城主府牢房出來後，回了一次家，然後便直奔梁王府。
秦安聽說趙婉茹登門拜訪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太多驚訝表情，反倒是坐在對麵的李思嵐神色略顯錯愕，那雙亮晶晶的丹鳳眼眸中，透著詫異。
李思嵐揮手摒退下人，皺著柳眉打量秦安：“你怎麼知道趙婉茹會來王府的？”
秦安笑了笑，毫不避諱道：“兩個原因，從你抄出來的那些金銀來看，李福貪墨的梁王府財產，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不知所蹤，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錢，應該是轉到了趙家手上。”
秦安嘴角上揚，臉上多出半抹笑意：“李福被抓，如果我是趙婉茹，肯定會來探探口風，看看梁王府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李思嵐眉頭再皺。
秦安伸出第二根手指，繼續講解道：“第二，從趙家遞出契約到現在，趙家還沒有開窯燒製新式瓷器，趙婉茹心中謀劃再多，但趙家終究是以製瓷發家。”
“換做我是趙家人，明明知道外麵流傳著一份能動搖我家基業的製瓷配方，肯定會想辦法將其掌握，如果無法掌握，就一定會想辦法將其糊掉。”
說到這裏的時候，秦安臉上的笑容又濃鬱了幾分。
“當然了，因為王府的緣故，趙家無法將配方毀掉，就隻能寄希望於王府態度不會改變。”
李思嵐若有所思，緩緩道：“這麼說來，趙婉茹此番前來，是為了加緊合作？”
“對。”
秦安點點頭，旋即道：“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那樣，如果夫人相信我，等會兒你就不必露麵了，交給我即可。”
“可以。”
對於秦安這份說辭，李思嵐並沒有拒絕。
隻不過，李思嵐還是看著秦安看了許久，而後突兀開口道：“城中一直都有傳言，說你腦子……”
約莫是覺得話有些不太好聽，李思嵐又換了個說法：“你真的連秀才都沒有考中。”
秦安怔了一下。
這語氣，這說辭，真就一個家門出來的唄？
一脈相承？
秦安心裏歎了口氣，略感無奈：“還請夫人稍作休息，我去跟那位趙家大小姐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