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許久,最終沈琦似乎看夠了梁王心有怒卻無能為力的表情,當即揮手讓人將李福帶走。
至於他,目光則轉向李思嵐的方向。
沈琦看了眼秦安,一掃而過,繼而目光直直落在李思嵐身上。
早些時候李思嵐率兵查抄李福家,此時身上還穿著甲胄,或許是為了貼合女人的身材,甲胄的腰部刻意收縮,讓李思嵐本就絕佳的身材更顯風姿卓絕。
沈琦看著李思嵐,眼神毫不避諱:“郡主殿下這身裝扮,很合我的心意,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您近身纏鬥一番,試試殿下的手段。”
沈琦還刻意咬重“近身纏鬥”四個字的發音。
李思嵐麵若寒霜,手中長劍倏然出鞘。
旁邊,秦安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心中有一股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殺意蒸騰而起。
沈琦微微後仰,看著已經遞到麵前的青鋒長劍,笑意如常:“郡主大人還是小心點為好,若我在王府受了傷,怕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思嵐。”
梁王黑著臉開口,製止李思嵐的過激舉動。
李思嵐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收回長劍。
“這就對了嘛。”
沈琦笑著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今日有要務在身,沒辦法在王府久留,日後有時間再登門拜訪。”
說著,沈琦一揮手:“撤。”
重甲在身的甲兵立即押著李福有序離開,直到城主府的人走出賬房所在的院子,沈琦的狂笑聲依舊清晰可聞。
一旁的秦安死死盯著沈琦的背影。
如果說和趙婉茹過不去是因為被逼無奈,找李福的麻煩實屬湊巧,而這個叫沈琦的,便是秦安第一個主動起殺心的人。
秦安麵無表情,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不殺此人,誓不罷休!
特別是看到旁邊麵色森冷的李思嵐,秦安這個念頭便越發強烈起來。
賬房門外隻剩下梁王父女和秦安三人,場麵卻冷到極點。
明明解決了李福這個蛀蟲,還查抄出一大筆可以緩解王府庫銀壓力的錢財,但不管是秦安還是梁王父女,臉上卻看不見半點笑容。
“姓秦的?你睡醒沒?”
“秦安?”
院門外,有個身穿青袍的少年一溜小跑躥了進來,看到秦安後,頓時滿臉笑容。
“嘿嘿,我以為你還在睡懶覺呢,你是不知道,剛才我跟我姐去那個老東西家裏的時候,好東西真是多啊,先不說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我還在一個箱子裏發現兩套瓷器。”
“知道那兩套瓷器的底款是什麼嗎?”
李元霸完全沒有察覺到院子裏的詭異氣氛,一張胖臉笑得褶子都出來了。
見秦安不搭話,李元霸裝模作樣的壓低聲音道:“禦貢龍窯!”
“沒想到吧?那可是要擺在陛下案頭的寶貝!”
“別的不說,就下麵那幾個底款就值老鼻子錢了,不過,我覺得那兩套瓷器還沒我燒的瓷器好呢,這是不是可以看做咱們比陛下用的瓷器還要好……”
李元霸大笑不止,見秦安還是不吭聲,頓時有些老大不樂意,一巴掌拍到秦安肩膀。
“小老弟你怎麼回事?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秦安麵色怪異,回頭看了眼梁王。
梁王朝李思嵐攤開手,李思嵐抽出長劍,把劍鞘遞給梁王。
梁王一手接過劍鞘,一手捋起袖口:“按住他。”
秦安二話不說拽住李元霸,李思嵐則自顧自轉身,眼不見心不煩。
直到這個時候,李元霸才意識到情況不對:“秦安,你幹什麼?”
“爹,爹,我做錯什麼了啊?”
“爹,您別過來!”
“啊——!”
秦安抓著李元霸的胳膊,心頭積鬱之氣一掃而光。
他從來不知道,看人挨板子,不對,應該是看人挨劍鞘居然還有開解心情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