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這東西,不知李叔如何解釋?”
李思嵐抬腳進門,寒著臉開口質問。
剛才那錢袋,就是她丟進門的。
李福看了看那隻錢袋子,又抬頭看了看李思嵐,許久後勉強擠出個笑臉:“這些是我這些年積攢下的棺材本。”
“是嗎?”
李思嵐朝梁王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繼而又看著李福說道:“可李叔憑什麼斷定,這錢就是你攢下的錢呢?”
被李思嵐抓住話裏的漏洞,李福臉色瞬變,再也顧不上演戲了。
“那是因為……是因為……”
李福嘴角抽了抽,勉強笑道:“老奴有一隻和這個很像的錢袋子,不過既然小姐這麼說了,那這隻錢袋子斷然不是老奴的那隻了。”
而李思嵐依舊麵若寒霜:“但這隻錢袋子卻是從李叔房間裏找到的。”
“這……”
總算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情況,李福張著嘴好半晌說不出話。
而李思嵐麵色依舊,再度說道:“除了錢袋子外,我還找到數十隻箱子,其中金銀珠寶,字畫文玩應有盡有,這些金幣與那些東西比起來,不足萬分之一。”
聽到這裏,李福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而秦安還正在打量著滾到袋子外的金幣。
秦安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還是頭一次看到正兒八經的“金幣”,整體燦金色,邊緣光滑,朝上的一麵用印著兩個大字,鼎盛。
發現了賬房有問題的時候,今日一早他便讓李元霸喊來了自家夫人,兩人聊了幾句後,李思嵐便出了門。
再然後,便是現在的情況。
麵對這種死局,李福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安,臉色陰沉。
見狀,李思嵐隨意上前,剛好擋在秦安麵前。
既是表明態度,同時也是幫著秦安擋住李福,防止李福狗急跳牆。
李福看到眼下這種情況,徹底心思。
良久後,李福深深籲了口氣,然後緩緩起身,先是朝梁王彎腰行禮,然後朝李思嵐拱了拱手。
“王爺可知道我那老父親?”
梁王微微蹙眉,繼而遲疑點頭。
在梁王很小的時候,李福的父親還在世,也是梁王府的下人,沒少哄著小時候的梁王玩,正是因為有這份關係,梁王和李福關係才會那麼好。
李福見梁王點頭,繼而道:“那王爺可知道,我父親生在王府,同時也是死在王府,從始至終都是以梁王府的人自居,可到頭來,他到死卻連一份像樣的家產都沒給留下。”
李福既沒有惱怒,也沒有求饒,有的隻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涼。
饒是梁王早就暗中下定決心,可聽到這樣一番話後,卻像是有東西堵在嗓子眼一般。
“我是下人的兒子,從生下來就注定要以下人的身份活著,即便有王府大管家的身份,但終究還是下人。”
李福既像是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打小窮怕了,我再也不想過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窮有錯嗎?”
“我想當有錢人!”
梁王沉默不語。
李思嵐秀眉緊蹙,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場上四人中,唯獨秦安掏了掏耳朵,煞有趣味的盯著李福,像是在看一場大戲。
如果不是看過人民的名義,他還真就被這位李大管家給說動了。
真·趙·梁王府大管家李福·德漢。
“罷了罷了。”
李福再度躬身朝梁王行禮,這次卻沒有下跪:“老奴自知有錯在先,不管王爺給予何等懲罰,老奴都甘願承受。”
“一人做事一人當,隻希望,王爺不要因此牽連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