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秦安的全部想法。
當然,其中不可避免的涉及到秦安最初的目的。
活下去。
跟趙家過不去,是因為趙婉茹想殺他,所以秦安隻能想辦法,據理力爭也好,背下黑鍋也罷,隻要能活下來,什麼都好說。
至於知道梁王府缺錢,便想著能做點什麼,則是源自於秦安兩世為人的性格。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俗是俗了點,道理卻是這個道理。
更何況自從被李思嵐領回王府後,秦安便徹底認定了這個“家”。
如今家裏遭了老鼠,他這個當主人的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李元霸的房間,秦安突然笑了笑:“嘿,好一個清廉如水的大管家。”
家裏有老鼠,當主人的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抓住老鼠,煎炸烹煮。
與此同時,王府門外。
李福站在門口目送梁王的馬車離去。
此時的李福哪裏還有半點受了委屈的模樣,臉色如常,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早些時候被拖出去“打斷雙腿”的賬房先生就站在李福身邊,心裏還有幾分心有餘悸。
“大管家,咱們就姓放任秦的那小子胡作非為嗎?”
李福輕輕瞥了眼賬房先生。
賬房先生頓時如遭雷擊,惶恐拱手:“小人的意思是,姑爺突然查賬,會不會知道了什麼?”
李福輕輕哼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賬房先生的詢問:“他不管何等出身有多大的本事,但主子就是主子,下次再讓我聽到不敬的話,拔了你的舌頭。”
賬房先生趕忙應聲,不敢有半點遲疑。
李福這才接著說道:“剛才王爺已經言明,趙家給出消息,要和梁王府合作燒製新瓷,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姑爺得知王府賬房空虛,這才過來查賬。”
“如果不是你非要攔著他,事情又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說到這裏,李福輕輕抬手。
賬房先生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左臉立即出現一道顯眼的巴掌印。
強忍著痛,這位老夫子賬房又把右臉遞了過去。
李福再度抬手,語氣淡然如水:“臭魚爛蝦一般的東西,還敢在主子麵前擺譜,這些年讀的聖賢書,都被你拉進茅坑了嗎?”
賬房先生左右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偏偏他還得擠出笑臉賠笑,更是惹得老臉刺痛難耐:“大管家教訓的是。”
李福雙手攏袖,目光轉向已經沒有車馬蹤跡的街頭:“早點回鄉下安生度日吧,我已經讓人把錢送到你老家的宅子,足夠你快活後半輩子。”
“多謝大管家。”
賬房先生納頭便拜,這次倒是真心實意。
李福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賬房先生從他眼前消失。
約莫是見李福心情不太好,賬房先生沒敢多嘴,唯唯諾諾的行了禮,一路小跑往梁城東門方向趕去。
目送賬房先生離開,李福輕輕哼了一聲,眼眸裏滿都是不屑。
後半輩子有可能幾年十幾年,也有可能是半天。
知道那麼多不該知道的東西,李福又怎麼會放心讓他活著離開?
從賬房先生的背影上收回視線,李福抖了抖肩膀,脊背稍顯彎曲,再度變成了梁王府的年邁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