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凜不高不低的音量和從容的語氣有安撫人心的力量:“你把你看到的,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如果紀思覺說的是真的,白多多又不可能殺陸淩雲,那就一定是中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紀懷凜願意聽他說話,紀思玨反倒無措起來:“我就是那天,做錯了事師父罰我去柴房劈柴,路過廚房的時候看見白多多在裏麵撿藥。”
“我也不是故意看的,隨便看了一眼就準備走的,正好看見她又拿出個瓶子,往裏麵倒什麼東西,我覺得奇怪才看的!”
像是怕紀懷凜責問他為什麼偷看,他反複解釋自己的無心。
林白起抓住重點:“她倒的東西是什麼樣的,你看清了嗎?”
紀思玨正在生林白起的氣,根本不理他,自顧自往下說:“我看她在藥罐裏攪拌了幾下,然後就盛出來了,去了陸淩雲的廂房。”
“第二天就聽說陸淩雲中毒死了,毒藥下在藥裏,這不就是白多多嘛!”
“而且之前,白多多來寺廟裏找過住持方丈,拿著本書兩個人不知道在密謀什麼,我跟過去看,還看見白多多用刀劃陸淩雲的脖子和肚子!”
“血直接飆出來了,弄得到處都是!她還拿針紮陸淩雲,簡直比容嬤嬤還可怕!”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像是生怕紀懷凜不相信他,他反複強調自己是親眼所見,自己句句屬實。
情真意切的模樣不似作偽,林白起迷惑了,他撓撓頭:“不對啊,你怎麼就能認定白多多下的就是毒藥?說不定中途有其他人接觸過,隻是你沒看見而已。”
“而且無冤無仇的,白多多為什麼要殺陸淩雲?”
他沒忘記紀思玨故意忽略他的問題,他不滿地踹了紀思玨一腳:“小兔崽子,別假裝沒聽見我的問題。”
“白多多倒進去的東西長什麼樣?”
紀思玨無緣無故挨了一腳,不甘示弱地踹回去:“你幹嘛打我?你不是不信我說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信?你少特麼廢話。”林白起不爽催促。
“透明無色的液體,跟水差不多。”紀思玨老實交代。
他兩次的說辭完全吻合,紀懷凜問他:“你什麼時候看到的,具體幾點?還記得嗎?”
紀思玨立馬說:“寺廟又沒個鍾,我怎麼知道?”
他想了想:“五點多快到六點吧,晚課結束沒多久。”
據寺廟其他僧人透露,白多多寺院關門前就走了,從煮好藥到離開,一共花費了一個小時。
紀懷凜又問紀思玨:“她煮完藥的藥罐,是誰收拾的?”
看到白多多端藥走後紀思玨也走了,他說:“我沒看到。”
林白起一頭霧水:“你問這個幹什麼?”
紀懷凜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沒有聽見。
根據僧人透露,陸淩雲的藥都是白多多親自煎熬,很少會假借人手,那麼在熬煮過程中一定不會出現問題。
但多餘的湯藥和藥罐,都是值班的僧人處理。
如果有人在處理的時候動手腳,然後通過其他途徑毒死陸淩雲,就可以瞞過白多多,並且完美地栽贓給她。
那麼這個人是誰?是如何做到瞞天過海,避過西山寺眾多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