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玨精神高度緊張,原本沒有聽出來人的聲音,漸漸覺出些不對勁,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赫然抬頭,眼睛刺痛。

他難受地眯著眼睛,用手遮住亮光,費勁地往上看,想看清楚來人的長相。

還沒等他看清,來人又有話說了:“好家夥,幾天不見瘦成這樣了,可憐見兒的。”

“送進去一顆水靈小黃瓜,出來成了蔫茄子。”

“妖怪,還我水靈靈的弟弟。”

白多多表示不讚同:“本來就是歪瓜裂棗,顯現原形了而已。”

紀思玨:“……”

嘴巴這麼毒,也就隻有白多多和林白起了。

剛剛醜態畢顯,他惱羞成怒地站起來,罵:“你們有病啊,大晚上跑山上來,想要嚇唬誰呢?!”

啥叫倒打一耙,林白起算是見識到了。

他一巴掌扇上去,把紀思玨的腦袋拍得啪啪作響:“你特麼不跑,我們能過來?深更半夜的,你當我們樂意來找你?”

好好的溫柔鄉不待,千裏迢迢開車來這兒受罪,林白起心裏苦。

楊帆也真是的,紀思玨逃跑了,不給他親哥打電話,打給他這個假哥。

山上的筍都被他奪完了,熊貓看了都得生氣。

說起這個紀思玨更生氣了,他狂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天天過得什麼日子!”

“天天吃素,一點葷腥就見不到,除了大白菜就是青菜,我臉都快吃綠了!”

“睜眼和尚,閉眼禿驢,見麵就是阿彌陀佛,這特麼誰不性冷淡?”

“還要練功,真是搞笑,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要早起練功,我真是笑了,讓我練拳練腿,我練這玩意兒幹什麼?”

他說得越喪,林白起就笑得越歡。

他跟個捧哏似的:“我靠,真的假的?”

“你還練武功,可以啊!”

“多吃蔬菜,身體好!”

紀思玨都快聽萎了,他怒耳罵之:“這麼好你怎麼不去?!”

在他心裏,白多多就是一切苦難的開始,要不是白多多提出這麼惡毒的建議,他根本不可能會被丟到寺廟裏!

他怨氣衝天地說白多多:“都怪你,蛇蠍心腸,居然這麼對我!”

白多多理都不理他,轉身就走:“滾回寺廟去。”

紀思玨就是咎由自取,成天作天作地,欠收拾。

林白起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他拍拍紀思玨的肩膀,語重深長地勸誡:“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吧,要是被你哥知道你私自逃跑,指不定怎麼罰你。”

“你放心,這次你哥不知道,我不告訴他。”

紀思玨委屈死了:“我就不能不回去?”

“林哥,我幫我跟我哥說說好話唄,求你了,我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林白起才不蹚這趟渾水,這不是公然反對紀懷凜和白多多兩個魔鬼?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他長歎一聲:“你知道,我平時最疼你了,他們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

說得道貌岸然。

紀思玨有心逃跑,奈何能力不允許,不得不再次回到牢籠一般的西山寺。

他伴著青燈古佛,聽著晨鍾暮鼓,日日誦經,對白多多的怨恨卻越發深了。

都是白多多,才讓他落得如今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