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多多本來也沒指望紀懷凜能給出什麼靠譜答案,隨口應道:“隨便問問。”
她不想說的話,紀懷凜一般不會追問。
果然,他沉默了下來,那雙好看的、剔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多多,帶著毫無攻擊性的探究。
白多多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連她都找不到答案的問題,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她很刻意地提起:“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晚宴要出席?我要去嗎?”
其實無論紀懷凜怎麼回答,白多多都一定會去的。
這樣緊要的關頭,她怎麼會讓紀懷凜一個人出門?
紀懷凜像是有點意外地看了白多多一眼:“嗯,造型師三點過來。”
白多多心思不在這裏,說話就沒怎麼過腦子,她傻傻地問:“她過來幹什麼?”
說完才反應過來,總歸是過來收拾她的,紀懷凜無時無刻不保持著得體的形象,換套正式些的衣服就可以出門。
就算他穿著休閑服,也不會有人指責他著裝不當。
白多多慢吞吞地說話:“讓他們隨便弄弄就行,別太麻煩。”
她自由自在慣了,讓她端莊做淑女,短時間還行,時間一長她指定露餡。
紀懷凜答應得很爽快。
他說是造型師,白多多以為是一個人帶著套衣服過來給她化化妝就行,沒想到三點鍾一到,六七個人拎著大大小小的箱子過來了。
做頭發的、化妝的、搭配衣服的、做美甲的。
那些人有多細致呢?連白多多的腳上的死皮都消滅幹淨,做上護理,最後在腳指甲上麵塗上明亮的色彩。
說好簡單弄弄的造型,硬是花了三個小時才完成,整個過程,白多多苦不堪言。
她想發脾氣的,可每每看到從頭到尾都陪著她的紀懷凜,心裏的火氣就會熄滅。
可她還是忍不住嘟囔:“幹嘛弄得這麼複雜?不就吃頓飯麼……”
紀懷凜的嘴角彎出很淺的弧度,目光柔和堅定:“你第一次跟我出席晚宴,正式些好。”
想在把白多多介紹給大家的時候,更隆重正式一些。
自他們相識,似乎總有意外發生,白多多每天都在奔波勞累解決事端,沒沾上紀家什麼光,反倒常常被拖累,被這樣或那樣的事弄得灰頭土臉。
不想她那麼辛苦,想讓她永遠珠光寶氣,隨心所欲。
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白多多哪裏能明白他此舉的深意,以為是這次的宴會比較隆重,看見臉上的黑色瘢痕,故意為難紀懷凜:“那我臉上這印子,沒關係吧?”
“要不讓人給我遮遮?”
他們的目光在鏡子裏不期而遇。
紀懷凜看著她的眼睛,說得毫不猶豫:“不必。”
他的表情總是很寡淡,讓人覺得遙不可及,又讓人覺得無比安心。
白多多翹起嘴角,很滿意,卻又要裝作毫不在意地撇開臉,別別扭扭的:“大老板說話就是硬氣。”
管家端著切好的水果過來,看見煥然一新的白多多,麵露詫異:“白小姐稍作打扮,就這般漂亮了。”
發型師笑著附和:“皮膚好,五官正,發際線優越,怎麼弄都好看!”
這彩虹屁吹的,白多多都不好意思聽。
紀懷凜卻煞有介事地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白多多,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