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見憐憫,一腳踹向鬼靈圓滾滾的腦袋。
腦袋急速飛馳,白多多隨之而動,在它落地之前再次一腳踹了出去,於是空蕩蕩的四樓隻剩下白多多忙碌踢球的動靜。
伴隨著鬼靈一聲慘過一聲的叫嚷:“我再也不敢了,別踢了!啊——”
白多多玩夠了才收起神通,把他的腦袋抓在手裏拋來拋去,她看著地上不停掙紮扭動的半截兒身子,頗覺好笑:“能耐不大,心眼倒挺多。”
“想要你的腦袋就好好說話。”
白多多都發話了,鬼靈再不敢亂叫,強忍著疼痛安靜下來,渾身痛得直顫抖:“我好好說話,您讓我怎麼說話都成!”
有時候,嚴刑逼供還是很有點用的。
“說,為什麼在這裏為非作歹,禍害人間?”白多多冷聲逼問。
鬼靈趕緊說道:“我不甘心才這麼做的!”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白多多一眼,見她不說話,隻能自覺地繼續往下說。
鬼靈沙啞的聲音如同石子劃過粗糲的磨砂紙:“我不好過,那誰都別想好過!”
“我生前被人害死的,屍體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戰爭年代,經常會有鬼靈找不到肉身,但現在和平時期,生老病死都有據可考,怎麼會找不到屍體?
白多多有些意外:“沒人給你收屍?”
提起這個,鬼靈的語氣中多了些恨意:“他們給我立了個衣冠塚是希望能夠調查清楚,是為了給我證明清白,可是!”
“他們拿了錢卻不辦事!屍體沒有找到,連供奉也沒有!”
說到這裏鬼靈就不說了,通紅泛紅,是化為厲鬼的征兆。
白多多見狀趕緊抬手在他額前畫了個十字,鬼靈眼中的癲狂之意才紹稍褪去。
剛開始接觸玄學的紀懷凜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衣冠塚他倒是聽說過,但是這和清白有什麼關係?原來屍體對鬼靈來說這麼重要嗎?
白多多看鬼靈生前也是個可憐人,所幸把他身上的束縛統統解去,然後才跟紀懷凜解釋:“就是說他家裏人拿了錢卻不給他燒紙錢。”
她複又看向失魂落魄的鬼靈,語氣篤定:“其實你介意的根本不是他們害死了你,也不介意屍體有沒有找回來,真相有沒有大白於天下。”
“你真正在意的是,他們借用你的名義在騙好心人的錢,對吧?”
鬼靈身軀一震,頭埋得更深了,雙拳緊握。
看樣子是被白多多說中了。
紀懷凜感到十分意外,白多多在這種事情上居然這麼敏銳,從鬼靈的隻言片語中就能分析出起因,抓住事情的關鍵點,一語中的。
白多多動了惻隱之心。
對她而言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並不複雜,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卻能了卻亡人多年的執念,何樂而不為?
她收起吊兒郎當的神色:“你知道你的屍體在哪裏嗎?”
鬼靈頓了一會兒才回答:“在郊外金羅山上,埋在山頂的信號塔下。”
居然把他的屍體埋在信號塔下,做這件事的人可謂是惡毒之極。
如果不出意外,信號塔可能十年二十年都屹立不倒,那他的屍骨將永無見天之日。
白多多深深地看了鬼靈一眼,轉而問起紀懷凜:“這事兒你能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