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情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可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紀懷凜明明是她的,她曾經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
現在紀懷凜受傷在床,她隻是想在旁邊陪著,怎麼就不可以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地看著紀老太太,據理力爭:“我絕不會讓紀家難為,讓您難做!但是就算是顧及往日情分,懷凜還昏迷在床,我怎麼能就這麼走呢?”
她軟硬兼施,驟然又把自己的姿態放低,雙眸染上淺淺幾縷血絲:“紀奶奶,我今天看到懷凜虛弱地倒在那裏,真的很害怕,哪怕現在已經在醫院了,還是心悸得厲害。”
“我不知道是誰要害他,可一天不找到凶手,我一天都不得安寧,我為他做不了什麼,懇請您,就讓我在他旁邊多看幾眼吧,十分鍾,五分鍾,都可以。”
“但是請您別讓我這麼快就走!”
白多多冷靜地觀察分析著她的神情,眼睛跟探照燈似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連眨了幾次眼都不放過。
陸餘情的擔憂不似作假,可若說她是無辜的,白多多覺得未免太牽強。
不是正常的上班時間,陸餘情怎麼就這麼湊巧地出現在紀懷凜的辦公室?
她或許不是凶手,但一定在其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紀老太太鐵石心腸,並不會因為陸餘情低聲下氣地懇求就心軟,倒是紀思玨,一臉的不忍,眼裏的心疼就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得虧他站在紀老太太側後方,而白多多現在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陸餘情身上,否則他這點小心思,怕是藏不住了。
紀老太太開門見山:“我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最安全的,這裏沒人會害他,也沒能害得了他。”
“我們不會,我的孫媳婦更不會。”
就算陸餘情說得再委婉,沉浮商場幾十載的紀老太太焉有聽不出她言外之意的道理?
“我們的家室,陸小姐未免太過關係了吧?”
她給陸餘情下最後的通牒:“請你離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懷凜和多多。”
“小楊,送客。”
紀思玨還想替陸餘情說話,早已有所察覺的紀老太太一個眼神過去,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紀思玨又指望不上,陸餘情隻能先離開,日後再做打算。
她一走,紀思玨的安慰短信就跟了過來,她看了一眼,沒有回複。
再抬眸,她眼中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可若細看,就能看見她隱藏至深的悲痛。
總算送走了陸餘情,紀老太太的神情緩和下來,眉宇間的擔憂才露出些許:“醫生都說沒什麼大礙,怎麼還沒醒?”
白多多一進來就發現了紀懷凜的異常,隻不過沒有上次嚴重,她也就不急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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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礙事的人走了,她也該幹幹正事。
她走到紀懷凜身邊,跟上次一樣從針灸帶中抽出三根銀針紮在紀懷凜身上。
似有若無的黑氣立刻從紀懷凜身體裏浮現出來,毫無章法的在紀懷凜的肌膚表麵遊走。
這層黑氣很淡,尋常人根本看不見,不像上次那樣鋪天蓋地,隻有寥寥幾縷,可蘊含其中的力量卻不弱。
看來那些人一次比一次猖狂,一次比一次狠厲。
為了不驚動紀老太太,白多多附身靠近紀懷凜,故作親昵地伸出帶著赤繩的那隻手,輕輕地彈了彈額頭,做作地嗔怪:“快好起來吧,折騰死了人都。”
紅繩微晃,黑氣像灰塵一樣在眨眼之間被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