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玨嘴巴說著要走,身體卻很誠實,走走停停不舍得離開白多多的房間,幾次欲言又止,眼神意味深長。
不動聲色如紀懷凜,也被看得心浮氣躁。
“滾出去!”他冷著臉嗬斥。
白多多跟個八爪魚一樣扒拉著他的脖子,直不起身,也彎不下腰,全靠他的核心力量支撐著,本就難受的很,白多多還在這裏幸災樂禍地拱火!
逗得差不多了,為了不被殃及魚池,紀思玨在紀懷凜徹底爆發前溜之大吉,哼著小曲兒,悠閑自在。
水深火惹之中的紀懷凜一低頭,對上一雙明亮懵懂地雙眼。
在汲取到溫熱地的暖流之後,白多多覺得體內作祟的疼痛感緩緩消散,像是壓在身上的一塊大石頭被人搬走,意識也漸漸回籠。
艱難醒來,花了好長時間都沒能消化眼前的畫麵。
完美無瑕的肌膚蒼白如紙,孱弱病態,極深的輪廓與高聳的眉骨卻又充滿攻擊力,長著拒人千裏之外的相貌,卻有宛如蝶翼顫抖的睫毛。
白多多怔怔地看著眼前舉世無雙的人,聽著他很凶地驅趕紀思玨,距離太近了,甚至能感受到嗬斥間的氣息與胸腔震動。
然後那雙眼睛裏便清清楚楚地倒映出她的樣子。
紀思玨在關上門之前,瞥見紀懷凜與白多多距離極盡的湊在一起,兩個人像是沒有反應過來,怔愣一瞬,便生出怪異的曖昧氛圍。
“你還打算抱多久?”風雨欲來的壓抑聲線衝散不合時宜的繾綣錯覺。
要不是不想與白多多有更多的肢體接觸,紀懷凜現在恨不得把她甩開三米遠!
回過神,白多多將紀懷凜眼中的嫌棄與慍怒看得清清楚楚,糊塗的腦瓜子瞬間清醒。
不就是被抱了一下,臉色至於這麼臭?
白多多挑起眉峰,故意收緊雙臂將紀懷凜往懷裏壓,聲線慵懶地耍賴:“頭暈,沒有力氣,不想動。”
是挺沒有力氣的,他的脖子也就是快被扒斷了而已。
紀懷凜沒好氣地拆穿她:“別裝,鬆開!”
白多多眨巴著無辜的雙眼,假裝沒有聽見,不為所動。
等了兩息,見她真的沒有放手的意思,紀懷凜黑著臉掰著白多多的胳膊,將人生生撕了下來。
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白多多也不想跟紀懷凜死磕到底,逗了兩下意思意思便卸了手臂的力道,順著紀懷凜的力氣滑落到身側。
嘴巴還欠了搜搜地要占點兒便宜:“你要早日習慣啊,我們以後可是要結婚的!”
結婚後,他們充其量就是掛著婚姻名義的雇傭關係,白多多可沒想跟紀懷凜發生什麼,為了樁買賣她還犯不著把自己都賠進去!
不過嘛,這就不必讓紀懷凜知道了。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紀懷凜臉更黑了,目光冰冷如寒潭直直地看向臥床的白多多。
白多多露出乖巧地微笑,絲毫不懼。
她現在已經發現了,紀懷凜就是個紙老虎,嘴巴毒得很,看起來不近人情,其實心軟得很。
會口嫌體正直地等她一起從商業街回家,會大張旗鼓地特意去警局保釋她,會將虛弱昏迷的她接住,而沒有推開。
“謝謝你啊。”白多多還是選擇道謝。
總是逗人也不好,時不時還是得搞點懷柔政策,剛柔並濟,軟硬兼施,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