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做完手術,薛若的身體還很虛弱。
可是薛昭等不下去了,推著人徑直來到了重病區。
不過隔了一棟樓,空氣仿佛都變得不一樣。
沉重而絕望無處不在,剛剛走進去,就被攫住。
薛昭麵無表情,一邊推著輪椅,眼睛看著病房前的介紹,嘴巴在慢慢說著:“這是肺癌晚期病人,你進去看看。”
其實不用進去,這裏的門玻璃裝得很低,一抬頭就可以看到裏麵病床上躺著的病人。
他似乎正在睡覺,可是根本睡不安穩,嘴巴裏正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薛若隻看了一眼,就急忙收回視線。
在薛昭要把人推走的時候,病人忽然感覺到外麵有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嗬!”薛若嘴巴裏發出驚恐的叫聲。
病人臉上一點肉都沒有,僅僅隻有一層皮包著骨頭,上麵堆疊的皺紋就像是不祥的符號。
薛昭隻瞥了一眼,把輪椅推向下一個病房。
“這裏住的是一個艾滋病人,你看一下。”
薛若疑惑地抬頭看去,對上一張滿是紅色膿瘡的臉,嚇得差點就要暈了過去。
“天啊!怎麼、怎麼會這樣?”她的聲音發抖,顯然受到的驚嚇不低。
薛昭不由冷笑起來。
這個女人向來養尊處優,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事物,怎麼會知道民間疾苦?
她們看了足足一層樓的病人,到最後的時候薛若已經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看了。
“好了,帶我回去,我不看!”薛若發出痛苦的怒吼聲。
和這些死法比起來,老死似乎還要好看上百倍。
薛昭也沒有勉強,控製著輪椅轉了方向,朝著她們的病房樓而去。
“尿毒症很痛,到後麵止痛藥都不起效果的時候,你會每一天都處於極度的痛苦中,你覺得,你扭曲的肌肉臉會好看?”
薛若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了,她想要伸手捂住耳朵,卻發現手上裝著石膏,根本動彈不得。
薛昭的心中有淡淡的憂傷滑過,“真的不打算治嗎?”
“不治!”薛若惡狠狠地說道,“到時候很痛我就自己安樂死!”
她才不想要自己那麼老那麼醜的模樣,讓大家看到。
薛昭眸中冰冷閃過,看來薛若還是原來的薛若,什麼慈母心腸都是騙人的,這次之所以會舍命護著她,不過是偶爾的慈母心作祟,再加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吧。
薛昭深呼吸一口氣,“好,隨你。”
兩母女回到病房,讓護士幫忙讓人躺好之後,薛昭就大步走了出去,薛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正想要嗬斥,忽然發現助手推門進來。
“夫人,小姐讓我來照顧你。”助手恭敬地說道。
薛若看著她,眼中閃過失望,最後矜持點頭,“好,有事我會叫你。”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廢人,還是不要去打擾年輕人了。
另一邊,江時希總算緩緩睜開眼睛。
林睿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嫂子,你總算醒了。”
用手支撐身體半坐著,江時希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暈了?”
她隻記得正和薛昭一起走路,身體卻好累好累,眼皮也特別的沉,不知不覺竟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