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複訓練室的空調降不了司小溪臉頰升騰的熱氣。

被顧煜城攥著的那隻手隱隱發燙,濕熱的汗意在兩人接觸的地方無聲蔓延。她看到顧煜城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咽了口口水。

怎麼回事,好奇怪。

顯然,顧煜城也發現了他們的不對勁,登時如洪水猛獸般將司小溪的手扔了出去,還不忘惡狠狠的瞪著她解釋:

“我的意思是,你臉上的傷上藥沒,沒有我就讓林彥去給你買藥!本來就長的醜,要是再毀容,你以後就不用出現在我麵前了,你不怕影響市容,我還怕長針眼!”

顧煜城一股腦的說了一大長串,這與他平日的風格極其不符,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慌亂。

是了,顧煜城竟然會因為司小溪感到慌亂。這若是讓外人聽了去,怕不是以為在講鬼故事!

可偏偏,事實還就是這樣,連司小溪都在克製自己不要多想,萬一是顧煜城吃錯藥了呢。

“那,那我走?”司小溪麻利的起身,扭頭就朝外走。

“……”顧煜城拇指按下額角爆起的青筋,沒好氣的罵道:“滾回來。”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古代伴君如伴虎的感受親切的發生在身邊,司小溪無奈繼續回來按摩。

方才的意外像是開了個奇怪的頭,兩人默默相處半天都沒再開口。還是司小溪受不了這太安靜的氛圍,隨口提了句:

“腿有了知覺,恢複的可能是不是很大?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能重新站起來?”

顧煜城正給林彥發著信息,聞言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的開口:“複健訓練做的勤的話也就這幾個月的事。”

司小溪驚訝,“那還是挺快的,有希望就不要放棄啊!”

既然顧煜城腿快好了,那等他康複完再把離婚協議送上,不枉她心善慈悲,好人做到底。到時候顧煜城想怎麼玩兒都行,隻要不再煩她。

“挺快?我這雙腿斷了多久你知道麼?就敢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眼前司小溪眉眼帶笑的神情,顧煜城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又再高興什麼,回想自己這幾年的經曆,顧煜城可以用糟糕透頂來形容。

顧煜城倏然冷冽的眼神讓司小溪默默咽口水,遲疑著小聲詢問:“那我能知道你這樣多久了嗎?”

或許顧煜城也想有人傾訴苦楚?司小溪心裏想著。

“你還挺貪心,想從我這裏知道過去。”

顧煜城笑她膽大包天,目光在司小溪秀美的五官上流連片刻,思緒仿佛回到幾年前的暴雨天,眉目間都染上幾分煞氣。

情緒波動強烈到波及身邊的司小溪,她有些後悔開這個頭,整想著要不要找話題插過去,身邊的男人卻緩慢開口,提起了那次事故。

“我曾被醫生下過病危通知書,也被告知過可能會終身植物人。那場意外的確讓我成了植物人,不過隻是兩個月,我就醒了。”

“不過醒了有什麼用,顧家發生了巨變,我在那場車禍中雙腿殘廢,你口中所說的恢複很快,在此前提下已有盡三年時間。這樣說,你還會覺得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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