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第二次她接了,溫柔的喂了一聲。
她性格如此,軟洋洋的。
“喂,您好。”她又道。
“洋洋,是我。張帆。”我說。
“啊?張帆哥哥。”她有點小驚喜。
“是啊,你在做什麼,天氣好冷,睡了嗎?”我找話題說。
“還沒有,在床上看書。”
“哦,看什麼書啊。”
“郭敬明的。”她笑了笑。
“哦,還好你沒看梁山伯與祝英台。哎你給王達拿來東西送我是吧,我已經拿到手了,謝謝你啊洋洋。”我感謝道。
“上次那次,對不起。”
“別道歉洋洋,你沒錯。”我想問她被打的事,卻不知如何開口。
“零食都是我讓我幾個去香港玩的朋友隨便買的,也不知道張帆哥哥你喜歡不喜歡。”
“嗬嗬,喜歡,當然喜歡,那個鴨舌太好吃了,比鴨脖子好吃,比豬舌也好吃,當然沒你舌頭好吃。”我胡言亂語,想著怎麼開口。
洋洋笑了:“別亂說話你。”
好吧,該問了:“嗬嗬,洋洋,謝謝你啊。對了,我聽說你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是嗎?”
那邊靜了一會兒,才說:“前幾天摔跤了,不舒服。”
她這麼說,我肯定不相信了,我問:“摔跤嗎?真是摔跤嗎?洋洋你別騙我,和我說實話。”
“真的摔跤了張帆哥哥。”她急道。
“王達什麼都跟我說了,洋洋,別再騙我。”
那邊沉默了下來。
我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就這麼沉默了好久。
看看這箱子零食,我說:“洋洋,是你爸爸打的是嗎?”
“我騙王達的,沒有這樣的事情,他沒有打我。我爸爸不會打我啊。”她還重複了幾次。
這明顯就是騙人的話句和口氣。
我橫下心,說:“我們見一麵,現在,我去市中心那個平時和你見麵的公交站台等你。”
“別出去了張帆哥哥,天氣很冷,今天零下。”她急忙勸我說,“我們改天見好不好。”
“我去等你,見不到你我就不走了!”我掛了電話。
電話馬上響了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回撥,我拔了電話線。
然後手機震動起來,我關了手機。
王達舉起大拇指:“有魄力。”
我深呼吸說:“好了,我有事要忙了,等我見了她,再說。晚點,如果見了她還不晚,或者沒見到她也還不算晚,我們吃宵夜去。”
“估計你回不來了,天那麼冷,我最多等你到十一點啊,過了十一點,過期不候,老子要睡覺。”
“行吧。”
我臨出門的時候王達問:“要不要帶個凳子什麼的防身?”
“有什麼好防身的?”
“那要不要我去幫你?”
“去吧,帶上凳子,幫我一起打李洋洋。”
“去吧去吧,看在你煩惱的份上,老子今天不跟你一般計較,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他揮揮手。
我出了門。
這裏離市中心那個平時我和李洋洋見麵的公交車站並不遠。
走過去一會兒就到了。
我就站在那裏等。
真不是一般的冷,冷風嗖嗖刺骨,天上飄著零星雨夾雪,零下,我日他老天爺的大爺了。
沒幾分鍾,我感覺手腳開始僵硬了。
王達這家夥,應該說給我帶衣服的,我哈著氣,在公交站台走來走去。
李洋洋不會不出來吧?我心想。
就算她願意出來,萬一被她爸爸媽媽攔住?她爸爸媽媽現在一定防著她,防著她來找我,見我,防著我們在一起,防我如同防火。
她爸爸媽媽把她攔住,那我就是等到明年今日,也他媽的見不著啊。
我想,我堅持到多久?還說什麼見不到就不走了,我是真沒想過天氣因素,這種天氣,晚上八點多,平日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沒幾個人影,一個一個的全都包裹的跟狗熊一樣。
我全身冰的刺骨。
想打開手機,直接開機算了,問清楚她來不來,不來我回去了。
關心愛護一個人,要在不能損傷自己身體的範圍之內。否則對視對自己身體的不敬和毀滅自身對家人的大不敬了。
我在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找退路。
我打開了手機,再等五分鍾,就五分鍾,不然會死了。
這時的天氣沒想到比昨天,比白天冷了那麼多。
真要命。
一輛計程車停了在前邊,過去了,離公交站台有二三十米遠的地方。
我看著那部計程車,開了車門,希望下來的就是李洋洋。
一雙穿著粉紅色的棉拖的雙腳先下了車。
出來的,果然是李洋洋。
她關上車門後,看到我,急忙一瘸一拐的小跑過來。
我跑了過去,將她深深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