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府的侍衛,已經窮到,連打架都舍不得穿護甲,直接拿肉身硬扛,就怕弄壞了護甲,沒銀子修補。
可見,蕭王府窮到什麼地步。
這麼窮,想來也沒有銀子,給她修院子。就算有,也不多。
當然,她也窮。
窮人不為難窮人。
她缺的就是一點,修院子的銀子。九皇叔缺的,卻是邊境三十萬大軍的口糧。
說實話,她真沒臉,用蕭王府的銀子修院子。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是在用,為國征戰沙場的將士的血肉,在修院子。
這麼一想,蘇雲七覺得,這院子她修不下去了:“落霞院雖然破了一點,潮了一點,陰了一點,但也能住人。這大半個月,我不都住了嘛,我也沒那麼嬌氣……要不,這院子不修了,把我那些嫁妝換成銀子,送到邊疆去吧。雖然銀子可能不多,但聚少成多、滴水成河,你也別嫌少。”
“王妃,不至於,咱們王府修院子的銀子,還是有的。”曹管家哭笑不得,眼眶卻莫名地紅了。
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隻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麼堵住了,酸脹得難受。
作為王府的管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王府有多麼窮,邊疆的情況有多麼緊張。
要不是如此,王妃玩笑地提出,要賣鐵騎令,九皇叔也不會真同意。
雖說,當時確實是時勢所迫,王妃開了口,他們蕭王府不能失信於人,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九皇叔會同意,拍賣鐵騎令,與他們王府缺銀子,脫不了幹係。
旁的事,沒有銀子可以不辦,但邊疆三十萬大軍的口糧,這是一頓都不能少了。
少了,就得出大亂子。
“你確定?”蘇雲七懷疑地,看著曹管家。
曹管家仔細想了想,點頭:“王妃放心。”
“行吧,不過還是不要用公賬上的銀子,就把長公主備的那些嫁妝賣了。貧窮與咳嗽是掩不住,咱們王府窮,沒必要強撐。雖然,讓外人知道,咱們王府窮的,要賣我這個王妃的嫁妝很丟人,但臉麵又不能當飯吃。”
蘇雲七時刻謹記,可以擺爛卻不能跟九皇叔,對著幹的原則,一口一個“咱們”王府,說得那叫一個親近。
“王妃說的是,咱們王爺立了那麼大的功勞,皇上就嘴上說了兩句好,連一點封賞都沒有。咱們王爺這麼大的功臣,窮得要賣王妃的嫁妝,那不是咱們王府的錯,是朝廷那般人的錯。”
曹管家聽在耳裏,甜在心裏,隻覺得蘇雲七終於,被他感動到了,語氣都親近了不少,隻覺得蘇雲七跟他們,果然是一夥的。
蘇雲七震驚了:“王爺憑一己之力,攔下北慶三國的聯軍,打的北慶三國遞降書求和,這麼大的功勞,朝廷一點封賞也沒有?”
曹管家苦笑:“皇上隻在王爺回朝那日,在朝堂上誇了王爺幾句,旁的……給立功將士的封賞,給死去將士的撫恤,王爺遞了折子上去,皇上也收了折子。”
“後麵的事,王妃你也是知道的。王爺在慶功宴上中了毒,性命垂危,京城暗潮湧動。王爺一直……實在沒有精力,去催朝廷下發,將士們的封賞與撫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