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鳴謙是王總兵的長子,正是同城營的遊擊。”
“就那個年輕人?看著也才二十多歲吧。”
“嗯,是很年輕,不過挺勇武的,不過這個年紀能做到遊擊將軍,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王總兵手裏有一支兵馬,弘光朝廷當初為了示恩,所以才特加恩提拔王鳴謙為定海同城營遊擊將軍。”
王之仁當初憑著兄長王之心在宮中得勢做大太監,所以做到了蘇鬆總兵。弘光朝建立,王之仁手裏握著幾千實打實的水師兵馬,移駐定海,朱由崧等當然得對他大加安撫。
江北四鎮都封公封侯,給王之仁的兒子一個遊擊,那真不算什麼。
這年頭,手裏有兵,那就是誰都要籠絡的。
就如當年左良玉,本來不論出身還是打仗都一般,但是他在中原剿匪,手下兵是越招越多,在弘光朝時,駐守襄陽,號稱擁兵八十萬,所以弘光朝君臣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兩隻船隊越靠越近。
王鳴謙主動的乘小船帶朱之葵過來拜見,雖然張名振也隻是遊擊銜,但張名振畢竟是他父親的好友,他平時也是要稱一聲世叔的。
“侄兒拜見世叔,不知道世叔這是帶著弟兄們去哪,事先怎麼沒有聽家父提起?”
張名振上前拍了拍年輕的王鳴謙,“正要去定海拜見王大哥,不料在這遇到你,你這又是去哪?”
“奉父親之命,帶兵護送朱府台去杭州。”
“去杭州?”
王鳴謙指著兵船中間的糧船,“寧波府籌集的錢糧。”
朱以海站在那裏打量著王鳴謙和那個朱之葵,“給韃子送錢糧,資敵麼?”
王鳴謙瞧過來,“張叔,這位是?”
朱以海因在船上,所以也沒戴翼善冠穿赤色螭龍袍,隻是一襲紅袍。
“朱以海!”老朱自報家門。
聽到這名字,王鳴謙和朱之葵都有些意外。
“魯王也是要去杭州嗎?”朱之葵懷疑的望著他問。
朱以海笑笑,“難道孤非得去杭州嗎?”
張名振拉著王鳴謙,“魯王殿下已經即位監國,如今是大明之君,殿下正要前往見令尊王總兵,鳴謙賢侄帶路吧。”
朱之葵臉色大變。
“王遊擊,趕緊把這些冥頑不靈的家夥拿下,送往杭州,可就是一筆潑天富貴啊。”
老朱卻隻是麵帶著微笑盯著王鳴謙,對這個年輕人有著迷樣自信。
這自信既來源於他對曆史的先知,也來源於對張名振的信任。
王鳴謙默默打量了朱以海一會,然後單膝跪地。
“末將定海城遊擊將軍王鳴謙,拜見魯監國殿下。”
老朱伸手扶起王鳴謙,“孤早知道王總兵對大明忠心耿耿,今日先見到小王將軍,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孤這趟沒來錯。”
朱之葵驚恐的大叫。
王鳴謙轉身拔劍就刺,朱之葵瞪大眼睛死不瞑目,這王家父子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明明早就已經歸降大清,現在怎麼一見張名振和魯王,卻馬上又跪拜魯王,還轉手就捅了自己?
這父子倆這麼兩麵三刀嗎?
“請殿下恕臣驚擾,實在是這廝太過聒噪了。”
老朱伸手擦掉臉上濺上的一點血沫,很淡定的道,“確實如此,有勞小王將軍把這逆賊拋入海中喂鯊魚吧。”
王鳴謙彎腰提起朱之葵還沒涼的屍體,直接就扔入大海。
船隊調頭,返回定海。
此時,定海城中。
原刑部員外郎錢肅樂本來正在絕食,準備殉國,已經七天水米未進,他有兄弟子侄也都在為他準備後事。
朱之葵運糧去杭州在姚江被餘紹孫嘉績、熊汝霖攔截的消息傳回,一時寧波府轟動。
本已經準備殉國的錢肅樂聞訊,也不由的精神大振。
大呼三聲,“粥來!”
喝了三大碗粥後,錢肅樂精神振奮,“我不死了!”
當初他聽聞弘光蒙塵,潞監投降後,悲痛欲絕,嘔血痛哭,深感時局難救,打算殉國死節。
可現在聽說餘姚的孫嘉績和熊汝霖已經舉旗起兵反清,頓時覺得自己先前想法太過懦弱。
“吾輩豈能落於人後?”
“快去請林時對來,他是孫嘉績的門生,曾任吏科給事中,孫嘉績起兵舉義,林時對肯定知曉並參與其中。”
“可是總兵王之仁已經降清,他手上數千兵馬,奈何?”
餓了七天十分虛弱的錢肅樂咬牙,“我親自去拜見王總兵,勸說他反正!”
“父親不可,萬一王之仁一心降清,父親豈不是自投羅網!”
“若真如此,那我也死的其所,算是為國盡忠了!”錢肅樂堅決道。
。您提供大神木子藍色的海上升明帝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