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長的很高,有些偏瘦,看似有些柔弱,不過能夠披甲持弓的女戰士,又哪裏有真正弱的。
她也不是小姑娘,遊牧部族的姑娘本就要彪悍,懂事也早,這幾年的寡婦生活其實也讓她更加堅強。
草原上的年輕寡婦很少,按傳統,如果年輕時丈夫死掉,一般會由丈夫的兄弟們收繼,不過塔娜情況較特殊,她丈夫的家族比較小,在那些年的亂戰中,丈夫的兄弟們都死光了,族裏的男人要麼太老要麼太小,一群老少寡婦們跟男人一樣放羊牧牛,撫養孩子,甚至跟男人一樣騎馬征戰。
塔娜不是第一次披甲上陣,她參加過對沙俄的戰鬥,參加過對哈薩克的戰鬥,也參加過對青海部落的戰鬥,還參加過對葉爾羌的戰鬥,堪稱是個老戰士了。
對這個漢人軍官的搭訕,她倒是不反感,其實草原上的部族生活習慣跟中原漢族完全不同,是兩個不同的文化。
草原人本就熱情豪爽,也恩怨分明,他們對路過的陌生人也會熱情的招待,而對入侵的敵人也會男女老少齊上陣反擊。
“這羊的主人可不會肯。”塔娜笑道。
趙老三馬上道,“一隻羊值不了幾個錢,我買來宰了,請你吃烤羊肉。”
“那好,我來宰殺。”塔娜沒拒絕。
趙老三笑著去找羊主人付錢,他也小有身家,雖然老家河南還有妻小老人,但他在瀚海軍待遇挺不錯,這裏的羊又不值錢。
羊主人也很痛快的答應,老三掏出銀角子付錢,紹天朝的銀元銅元貨幣在布爾津現在挺好用,可以在土城買大明商人開的鋪子裏的各種貨物,茶葉鐵鍋刀斧啥的都有,銀元甚至是兌換券大明元紙幣都挺好用。
等他高興的回來,發現剛才那隻很凶的大公羊居然已經被塔娜處理好了。
髒兮兮的毛連皮都被完整的剝下,擺在一邊地上,然後卻皮的羊被開膛破肚,卸成一塊塊的,羊頭羊腿羊排羊蹄,內髒也都擺在一邊,塔娜正利索的在清理羊肚羊腸。
趙老三站在那都看傻了。
這才多久?
他掏出自己的懷表,這還是他在甘肅平亂時繳獲的一件戰利品,從一名亂軍將領身上搜取的。
看了下,從他離開去買羊到回來現在,也就八分鍾。
一隻羊居然就被徹底剝皮開膛、大卸八塊了?
這看似柔弱的姑娘,怎麼殺羊這麼厲害?
塔娜一邊嫻熟的清理羊,一邊抬頭笑著對他道:“羊腸清理了,灌上羊血,做個血腸吃,你切些羊肉下來切碎,到時一起灌進腸裏。”
老三怔怔道,“這是剛才那隻羊,還是有人送了隻宰好的來?”
“就是那隻呀,你看它的頭,還有那角,是不是就剛頂你那隻?”
老三低頭跟那羊頭對視了會,發現還真是剛那隻很凶很凶的公羊,沒想到這八分鍾就已經隻剩下一個頭,卻還是滿含凶光。
他再望向塔娜,她的動作那般熟練,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笑容,八分鍾宰了一隻羊,身上卻連點血汙都沒沾上。
她手裏一把小刀,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你殺羊真厲害。”
“習慣了,”塔娜回道。
向來油嘴滑舌的老三,這會卻卡住殼了,都不知道怎麼往下說。
良久,老三終於鼓起勇氣,他把自己的一對燧發手銃取下一支,連著彈藥袋一起遞給塔娜。
想了想,又把很稀罕的懷表也掏了出來。
“聽說你沒有男人,一人拉扯三個孩子過的很艱辛,我想娶你。”
塔娜對於老三這般直接的求婚,好似並不意外,打量了他幾眼,又看他遞來的火槍和懷表,知道這兩樣東西並不便宜。
她沒有拒絕,卻也沒有接受。
“等這場仗打完,如果我沒有死,你也沒有死,那我考慮一下。”
老三聽了十分興奮,剛才就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就把求婚的話說了出來,還後悔太過衝動唐突,想不到女勇士居然沒拒絕。
“好,我們戰後再談,你把這些收下,是我的一片心意,也能在戰場上助你一臂之力。”
塔娜微微一笑,收下了,然後把自己殺羊的小刀遞給了老三,“趙,這刀送你,這是我父親曾經送我的刀,跟隨我多年,送你。”
老三欣喜的收下。
“我在離布爾津堡上遊二十裏有塊地,大概有幾百畝,挺不錯的,等打完這仗我帶去你看,到時在那裏建個院子,養一群牛羊,再種些菜,再些糧,你和孩子們也都過來,我們就在那生活,閑時來布爾津堡趕集采購也方便·······”老三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塔娜隻是笑道:“打完這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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