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出,比先前朱以海打炮時更震的人耳朵生疼。

閹黨、東林黨爭就這麼定性?降賊投虜也這麼定性?

甚至要聯賊抗虜?

要知道弘光朝曾定下國策,是聯虜剿賊啊,弘光他們君臣到滅亡都是把李自成的闖賊和張獻忠的西賊放在首要敵人位置上的。

而隻要清軍一沒有逼的那麼緊,弘光朝中的閹黨和東林黨就會激烈幹起來,甚至直接刀槍相向,比如湖北手握幾十萬人馬的左良玉,就起兵順江而下,打起清君側除閹黨的旗號,跟依附於馬士英等的江北四鎮同室操戈,幾十萬人馬不顧清軍就在淮上,在長江流域打的火熱,結果最後清軍打進南京時,左良玉的兒子還帶著人馬跟黃得功在蕪湖打仗呢。

老朱不管農民軍以前是不是攻下過鳳陽,挖過朱家祖墳,也不管李自成打進過北京稱帝,不過張獻忠如何流竄造反甚至狂妄稱帝,至於那些附逆降虜的,都可以不計較。

一切的一切,在抗清麵前都是次要的。

魯監國朝廷第一首要任務,就是驅除韃虜,中興大明,這是第一國策,其餘的都要圍繞著這個第一目標服務。

所以隻要願意跟著老朱打韃子的,以前挖了老朱家墳老朱也可以先放一邊,以前降過賊投過虜,隻要再回來,都是好樣的。

這一條是基本國策,是紅線。

宋之普等震驚,龐天壽等更是震的頭發暈。

聯賊抗虜?

那些闖賊西賊難道可以原諒?

本來這些太過震驚的言論,應當找個適當的機會,慢慢拋出來,但老朱等不及了,也等不起了,剛拉起來的草台班子,更經不起弘光朝一樣的內鬥黨爭了。

偉人說過,革命的首要問題就是分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隻有團結更多的朋友,才能擊敗真正的敵人,分不清敵友,搞不清主次,還不如回家玩泥巴去,起來當什麼監國。

清虜才是一生之敵。

清虜才是要堅決抗擊的,至於其它的,一切的一切,他們首先都是漢族同胞,同一個祖先,同流炎黃之血。

正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兩兄弟平時再有矛盾,真正外人欺負上門,那自然還得聯合起來一致對外,沒有說幫著別人欺負自家兄弟的。

“國破家亡,這個時候我們再內鬥,徒讓人看笑話罷了,你們都記住孤這句話,我先走了,家裏就交給你們了。”

老朱說完,轉身離去。

帶著二百勇衛營、三百葡萄牙神機營。

宋之普等送行的眾人,站在那神色複雜,那番話對他們衝擊太大了。

大明的黨爭不是一天兩天,所謂閹黨東林黨雖然是近幾十年才有,但黨爭卻是延續了數百年了。

好在宋之普等原本品級都不高,麵對著同樣沒什麼根基的魯王,倒反而顯得平靜些,這番話若是放在一年前的南京對史可法或是馬士英等來說,可能就會引起激烈的爭執,甚至引發大動蕩。

但現在嘛,大明國將不國,完全亂了套了,所以一位剛即位的魯監國,說出這麼一番驚人言論來,倒也沒那麼突兀了,畢竟大敵當前,這小朝廷還能堅持幾天都不好說,誰又顧忌的上過多的什麼內鬥爭論呢。

嫂溺還叔援呢,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嘛。

老朱帶著五百人馬,不再去想那番話帶來的震動。

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去見海門參將吳凱,吳凱雖隻是名下三千人馬,但畢竟台州地方正規軍的主將,現在的魯監國政權,急需要力量。

哪怕是些雜兵,起碼也能湊個人數,壯個聲勢。

站在船上,看著兩岸景象移動,老朱沉默著。

王相帶刀忠心護衛在側。

雖然曆史的記憶告訴自己,吳凱是可靠的,起碼這幾年可靠,但老朱也不敢大意,所以此行特意帶上了二百勇衛老兵和三百葡萄牙傭兵,就是以防萬一。

為了能夠說動吳凱,他甚至已經給吳凱想好了加官,加封吳凱為浙江副總兵,再授他一個錦衣衛世襲軍職。

當然,光說軟的還不行,還準備了點硬的。

他特意讓人用冰把戴光大的首級給冰在棺材裏拉上了,還把另外十個韃子的屍首也給用冰棺裝著,放在船上。

等到了海門,一邊是加官晉階,金銀賞賜,一邊就是這些冰凍的首級屍體,就看吳凱怎麼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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