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誠意是非常大的,攝政王請示大清皇帝後,得到準許,擬將長江以南盡歸明國,長江以北則歸我大清,以後隔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
“殿下是何打算?”
私下,帳中隻君臣二人奏對。
錢謙益詢問朱以海的未來打算。
朱以海給他倒了杯茶,當麵感謝了他送來的諸多寶貴情報,笑著說道,“聽說北京城裏的多爾袞現在日子也不太好過?”
“嗯,確實如此。”錢謙益謝著雙手接過茶杯,“之前清軍入關,多爾袞讓自己的兩個同胞兄弟多鐸和阿濟格分別統兵南征,橫掃了李自成和福王,這讓多爾袞也是威信大增,他還趁機把豪格的正藍旗給了多鐸,多爾袞直接親領了兩白旗,兄弟占據八旗中的三旗,兵強馬壯,勢力最強。”
“他又借口皇帝年幼未親政,攝政王代領政務,原來諸貝勒們分領部務,現在不便於攝政王理事,罷諸貝勒們領部務,削弱了貝勒們的權力,又擴大了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成員規模數量,進一步削弱王公貝勒們之權。”
“甚至一步步擠壓另一位攝政叔王濟爾哈朗的權力,不僅反超濟爾哈朗的地位排名,甚至漸漸獨攬大權,把宗室元老代善也趕回家休養。”
錢謙益感歎著道,“可隨著殿下在南方興起,江南糜爛、湖廣糜爛、徐揚山東糜爛,清廷諸多失利,一時焦頭爛額。
南方的糧餉無法入京,軍費開支大增,戶部財政虧空倒欠,北京百官俸祿都發不出,旗丁的月糧也發不出了。
濟爾哈朗、代善、豪格等紛紛向多爾袞發難,指揮他執政決策重大失誤,雖然多爾袞還在撐著,但多爾袞的兄弟阿濟格和多鐸都被尋找罪行彈劾,多爾袞也隻得給他們處罰。
甚至多爾袞的好幾個心腹,都被抓到機會攻擊,多爾袞被迫棄車保帥。
如果南方的形勢再不能好轉,多爾袞隻怕無法再壓製住那些王公貝勒們,尤其是濟爾哈朗、代善、豪格這三人。
如今關中也開始動蕩起來,他們三人正積極的謀劃著讓豪格掛帥,統兵西征,甚至還謀劃著要讓代善第七子貝子滿達海掛帥南征。
現在北京韃子內鬥正激烈,南方動蕩,成了他們攻擊多爾袞的機會,多爾袞如此地位十分不穩,隨時有可能被掀翻。不過多爾袞暫時還撐住了局麵,如果南方局麵還打不開,他也已經打算讓親兄弟阿濟格和多鐸再次領兵征討,以阿濟格自大同再入關中漢中,而以多鐸再下山東淮揚江南。
隻不過代善他們現在輕易不肯鬆口讓他們領兵。
朱以海聽了很高興。
不僅明朝黨爭內鬥厲害,其實韃子也一樣,隻不過韃子鬥雖鬥,但他們現在處於迅速上升期,內鬥下仍然還有很強的實力。
而崇禎、弘光他們本就腐朽無比,再一味內鬥,那就徹底沒抵抗之力了。
朱以海自己這個才不到一年的小朝廷,也一樣有許多派係。
比如他自己的中央係,還有許多地方係,中央係裏又有文武兩係,武係裏又有禦營係和浙東係、京營係、水師係等等。
而在地方係裏,福建的鄭氏那也是頭一家。
派係林立,黨派眾多,但好在朱以海手裏握著一支禦營精銳,這朝廷也是他一手建立的,有浙東這塊根據之地,加上他的一連串勝利的威望,所以他現在處境不錯。
起碼扛著恢複這麵大旗,各方都還是尊重他這位監國的。
各方派係他現在都壓的住,比如中央的文臣裏,有原東林黨人有複社黨的,也有原被稱為奸黨的馬士英阮大铖等人,但他們都不敢在朱以海這裏過份搞黨爭,這也都是因為朱以海有威望更有實力,不會輕易被哪一邊的人忽悠。
畢竟對崇禎也好對弘光也罷,那些以前的皇帝畢竟不是先知,他們所得到的自信很多時候是不完整的甚至錯誤的,所以他們做出的判斷有時也是不準確的。
可在朱以海這裏,很多大事情上,沒有人輕易騙的了他,因為他早知道了底細答案。
多爾袞麵臨的主要威脅則是來源於身份,他並不是真正的大清皇帝,他隻是個攝政皇叔父,而大清的體製傳統,又給予了旗主、王公貝勒們很大的權力,大清不是完全的中央集權體製,保留著不少部落時代的議政體製,這都是多爾袞執政的障礙。
當現在局勢不順時,他的權威自然就更易受到挑戰。
朱以海的威脅主要是韃子,但現階段多爾袞的主要威脅卻是來自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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