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唐稱赤嶺,以山頂砂土赤紅而得名。

這裏既是青海東部外流河與內陸河的分水嶺,同時也是遊牧和農耕的自然分界線。x33xs.com

山嶺起伏,峰嶺高聳,氣候寒冷。

山兩邊景色也是截然不同,山麓西邊是廣袤蒼茫,牧草豐茂,牛羊成群的大草原,而在山麓東邊,是村落點點,梯田阡陌,麥浪滾滾的河湟河穀農耕區。

這裏更是唐蕃古道,曾經大唐和吐蕃爭雄的戰略要地。

皇帝的行宮在高高的山峰上,海拔四千八百多米,這裏原是唐、蕃反複爭奪的要塞堡壘,堡下隘口就是絲綢古道,驛路大站。

當年文成公主由此進藏,後來薛仁貴兵敗大非川也是在此狼狽敗回。

朱以海站在行宮高台,一邊是雪壓枯草慘慘,另一邊雨打芳草萋萋。

“這山一點也不雄偉。”阿奴在旁邊笑著說道,西域的雪山、草原、森林、大漠那才雄偉壯闊,這日月山高不及昆侖,險不及積石,既無蒼翠森嚴,也無嶙峋怪石,有的隻是一派蒼茫。

甚至站在這近五千米的高海拔山頂,除了挺厲害的高反,放眼望去,真沒有半點在高山上的感覺。

很平,而且光禿禿的。

“你別看這山僅有一百八十裏長,但論重要性卻也並不比秦嶺差多少,別看他論大和險,都遠不及其南北的達板山和拉脊山,可他橫擋在青海湖的東麵,其東邊便是八百裏河湟穀地,自古以來,這日月山就是中原內地通往青藏的咽喉。”

咽喉的形容非常貼切,也突顯重要。

唐與吐蕃爭雄的時代,這裏那就有如春秋戰國時的函穀關、虎牢關。

“一點也不好玩,光禿禿的還讓人頭疼,西寧府城比這熱鬧多了,就是湟源縣城也比這山上好,陛下為何非要跑這山頂上來?”阿奴撅起嘴巴,有些不開心,他跟著皇帝西巡也快兩年了,一心想趁機要個孩子,結果現在也沒點動靜。

可皇帝西巡以來,身邊隨駕的妃嬪雖少,卻也有不少人懷上,偏偏就他經常侍寢,卻沒半點動靜。

“我讓侍衛送你回西寧府,去湟源縣城休息也好。”

“陛下還不回去嗎?”

“朕在這裏再呆些天,這裏雪景挺不錯的。”

······

朱以海溫暖的河湟穀地裏的大城西寧府不呆,卻非要呆在這海拔近五千米的日月山頂,去年修建的行宮,其實隻是打著行宮的名頭,修建的一座軍事堡壘要塞。

這裏儲備了不少的糧草火藥,還架了不少炮,還常駐了神威和振武兩協鎮禦營人馬。

日月山行宮還有個軍方名字。

石堡城。

這座軍事堡壘十分堅固險要,但若要說居住舒適,卻是沒什麼好體驗的,正月裏十分的寒冷,冰天雪地,呆在城堡裏跟冰窖一樣。

寒風無孔不入。

皇帝不是找虐,他在這裏望著青海,也在等消息。

“陛下。”

“僧格被兄弟卓特巴巴圖爾殺死在睡夢裏,死在楚琥兒的過冬城堡。”

朱以海點頭。

大廳裏生著壁爐,火很旺,但依然很冷。

“楚琥兒與卓特巴巴圖爾已經率一支人馬趕往僧格的汗庭博霍錫堡了。”

朱以海給爐子裏加了幾塊柴,“僧格死訊傳到這,就算是快馬加鞭,路上也花費不少時間了,此刻隻怕楚琥兒他們已經到了博霍錫堡了吧?”

朱大典也有些擔心,“想不到僧格如此輕敵自大,一點防備都沒有,不聽勸說非要去見楚琥兒,還沒半點防備讓人睡夢中割了腦袋,他這一死,被動了。”

嚴我公聞訊趕來:“博霍錫堡有準噶爾左翼的鎮西軍三千,雖然是準噶爾軍隊,但參軍、教頭,以及骨幹軍官都是我大明調過去的,就算僧格被殺,應當能守住城堡。”

“就怕兵不厭詐啊,若是他們使詐,也可能守不住,那博霍錫堡雖說是個城堡,但城很小,防禦不強。”

朱以海倒是挺淡定,手一擺,“不慌,就算博霍錫堡失守,也沒多大點事,重要的還是塔城得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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