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王應熊這個督師就號令不了樊一蘅這個總督,樊一蘅這個總督也號令不了馬乾這個巡撫,各個總兵之間就更別說了。
文安之之前都隻能是明麵上的號令,實際上說話也不太管用。
整軍命令發了那麼多,最後也沒按要求整編。
無限製的招兵買馬,盲目擴張,擁兵自重,導致川中百姓負擔極重,民生難以恢複,他們完全就是藩鎮割據,境內軍事民政都他們說了算,稅賦什麼的更別說。
不搞定他們,文安之這個經略其實也是空的。
說是五省經略,可他連四川都搞不平,那還談何其它。
如今雖然經曆了一番刀槍箭雨,但好在最終有驚無險,趁著各部聚集鳳凰山之際,倒是一次性的解決了他們,這番擒賊擒王還引發嘩變。
好在一切都是謀定後動,王祥等人也是大意輕敵。
不過說到底,也還是紹天皇帝如今威望正隆,這才是他最大的底氣所在,也是秦良玉、曹勳、楊展這些本地將領們,最終願意跟文安之站在一起的原因所在。
事成之後,文安之迅速分兵,一是更好的就地取得糧餉供應,否則這麼多兵長期屯駐在此,根本無法供應糧草,二來也是得去解決留在後方的那些軍頭的兵馬後患。
同時也還要趁機收複成都等地,盡快恢複安穩,避免讓搖黃賊等賊匪和土司們趁機搶奪地盤和人口等。
“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禦營行營裏,行營的幾位主官們坐在一起議事,都還有幾分沒緩過神來的感覺,總覺得這次搞這麼大事情,有些過於順利。
六七萬人嘩變,可最後並沒有多少傷亡。
“我之前還以為這次會是場血拚,做好了慘重傷亡的準備,沒想到最後就傷亡了幾十人而已,不少還是追擊時在山上扭腳或是跌入溝穀等造成的,根本沒怎麼交戰。”
“嗯,主要還是文相早看清楚了這些軍頭的本質,鬧歸鬧,真正敢造反想造反的也沒幾個,再者我們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張世鵬覺得細思起來倒也挺合情理的。
關鍵還是當時處置及時,早有準備,否則真讓這些亂兵上了山來,那事情演變可能就完全不同,甚至後果不敢想象了。
“現在穩了嗎?”
“那些軍頭們都被一鍋端了,營以上官送去南京,營以下官也都在教導營裏,如今遣散幾萬散兵,又給了銀給了糧,他們隻要老實回家,還能有十二兩銀子領,你說誰還非要想不通作亂取死?”
“也是。”
張世鵬看著麵前的地圖,“咱們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把這新挑的三千人整合好,我建議是與原來五千人混編,不要直接立六個新營,這樣老搭新才能最快整合起來。
還有,等整編好後,立即拉出去實戰練兵,一邊剿匪一邊練兵,還能安民保境,恢複民生。
掃蕩幹淨了邊境,這樣也能防止西賊摸過來。”
朱萬化等都十分讚同。
擴編為十六個戰營後,就新增一個協,另外總監軍和總參軍也各領一個直屬標營,如此便是四個標營和三協十二營人馬。
“我建議可以趁如今西賊和東虜還沒打起來,咱們先北上取達州和通江,這是米倉道的南端,控製在手很重要。”
達州和通江縣,都在嘉陵江支流渠江上遊的兩條支流邊,巴州在巴江邊,通江在宕江邊。
這兩城往北便是南江和蒙壩,再北便是米倉山。
米倉山也很險要,隔斷川東和漢中,在山中有險要山道可翻越,沿途有許多關卡堡寨,比如琉璃關等。
當然,往更東的達州,還有一條路線可進漢中,經太平縣越過大巴山,前往漢中西鄉。
保寧西麵還有一條通漢中的道路,便是金牛道,這條道路更險要,劍閣、朝天關以及七盤關、陽平關等,都是扼守狹窄山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道,許多段都是棧道,不利大軍。
張獻忠帶著幾十萬人馬現在前往保寧,意圖走西道金牛關,其實也是下下之策。
但因為順慶、夔州如今都在明軍之手,張獻忠也不敢過來爭,隻得幾十萬人馬往金牛道那邊擠。
想當年三國劉備攻漢中之戰,萬餘人馬被夏侯堵在陽平關外一年多,窩在那狹窄的溝穀裏別說多憋屈了。
後來還是找到一條小道,偷偷翻山越嶺,繞到陽平關後麵的定軍山,兩麵夾擊,這才讓黃忠定軍山刀斬曹營大將,一舉取得了漢中之捷。
張獻忠現在也明顯有效仿劉備出漢中之意,但麵對著馬科、吳三桂,他未必能贏。
朝廷給川中明軍的旨意,就是放開保寧、劍閣、廣元、朝天關這條路讓他們進漢中,但順慶、夔州不讓,怕張獻忠趁勢東出湖廣。
現在重新整軍分兵後,順慶鳳凰山大營將隻留一萬八戰兵,加三千教導團敢死隊,和幾千輔兵。
這個數量守好順慶倒是不難,不過如果前出進入保寧府的東部,去拿下巴州和通江,甚至要再北上取南江,這就有些冒險了。
“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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