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鄭氏在福建在東南海上的勢力,其實也讓朝中比較畏懼此人,生怕這人在後方做亂割據等。
之前久召不來,也引的各種猜測紛紛。
如今終於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馬來,無疑讓人鬆口氣。
南京如今已經漸恢複了不少元氣的街上,一家酒樓重新開業還生意不錯,雖說戰爭年代,各種糧食蔬菜肉食緊缺,但南京畢竟是現在的京師,這裏大量勳戚文武甚至是商人們,所以消費人群還是很多,消費水平也不低,就算物價貴,仍然有很大需求。
況且當今天子又是個與以往大明曆代天子不同的皇帝,他不再一味重農抑商,推行的策略裏倒有很多兩宋的味道,很扶持工商貿易的發展。雖然有聰明的人說皇帝這是在養雞養豬,雞養大了下蛋,豬養肥了殺豬吃肉。
從工商貿易裏麵征稅取利,遠比在如今這種殘破糜爛的局勢下,比向窮困的百姓加征稅賦來的強的多。
雖然也有人認為重商會是大隱患,甚至舉出兩漢就一直打擊豪強,卻仍然壓不住,最終完全壓不住時便亡國了。而兩晉時代,士大夫的門閥治下,其實也就是對工商的放縱,因此也是羸弱早亡。
重農抑商最大的好處,便是穩定,讓整個社會被嚴格約束,不會有太大活力,因此也就非常容易朝廷管控。
而放開工商,那麼就會造就工商興起,豪強大興,金錢與權力必然勾結,朝廷更難控製。
不過很明顯,天子並不是不知曉這些,隻是如今南明的局勢,讓天子也隻能在這荊棘叢生的亂世裏,選出一條安全的小路求生。
“福建鄭氏還是很忠心國家的,你看先前鄭芝龍派長子入朝,還讓侄子帶了兩千人一支水師北上,這一年來也陸續進貢了許多錢糧,如今鄭芝龍又親自領八千福建精銳水師北上,還送來這麼多錢糧,鄭芝龍忠心耿耿也。”
臨街酒樓裏,一名綠官袍員說道。
朱以海稱帝後,對大明服飾製度做了些調整,比如恢複唐代時的官員服色製度,三品以上服紫,四五品服緋,六七品服綠,八九品服藍。流外吏則褐色,胥役服皂色,士兵戎服為紅色等。
“那可不一定,一年前,清軍渡江,率水師守鎮江的可不就是鄭芝龍的親弟弟鄭鴻逵和侄子鄭采嗎?但他們不是直接一矢不發的就棄防而逃了?
而清江渡江後,福建的鄭芝龍手裏要兵有兵要糧有糧要錢有錢,你們誰見鄭氏出兵北上勤王了?”
另一名綠袍官員道,“但鄭氏如今表現,也還不錯嘛。”
“哼,那不過是因為當今天子聖明神武,憑一已之力組建了一支敢戰禦營,甚至百戰勝利,打出赫赫威名了,鄭芝龍北上,並非因君臣名份,全因畏懼天子之兵威也。”
穩定南方,恢複南京後,這座江南大城也慢慢恢複生機,重現繁華,無數的官員陸續抵達,在這裏充實朝廷六部諸司。
就連南京國子監,現在也熱鬧了起來,教授先生們都回來了,甚至還有許多新的學生入監,朝廷為了籌集軍費,甚至還增加納銀入監名額,開了特班,又有許多禦營將領、官員子弟也獲得恩賞,許擇子弟入監。
一個國子監就有近萬監生,這些監生裏既有各地選拔出來的貢生入監,也有官員勳戚子弟等恩蔭入監,還有通過考試招來的許多書算法等專科監,又有那種純粹花錢買的資格的監生,但不管是哪種,能入監的基本上非富即貴家庭出身,他們也是那種極有消費能力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