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太湖都能凍三尺冰,這微山湖更不用說,到時凍的跟鐵板一樣了。

這個計劃隻能夏秋才能實行。

眼下已經是九月中旬了,關外都已經開始下雪了,黃淮一帶也快了。

“準備撤回長江。”朱以海深思許久,最後無奈決定。

······

江西,南昌。

城東,總兵府,王體中對眼前這位突然前來拜訪者有些意外,對方的名頭太大了,號稱南中三賢相之一的薑日廣。

“不知薑老突然來拜訪,有何見教?”

雖然王體中以前是混順軍的,跟明朝不是一路人,但對方畢竟是曾經的明朝閣老,這種一方名宿總值得他尊敬一二,何況對方的突然秘密來該,更讓他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薑日廣打量著王體中好一會,開口道,“將軍滿臉死氣,死人矣。”

王體中不由的皺眉,“薑老這是何故要來罵我?我不曾得罪薑老吧?”

“老夫略懂相麵之術,在家夜觀星相,遠遠便看到南昌城東一團死氣籠罩,順著這團死氣找到這,如今將軍渾身都死氣籠罪,大凶也,將軍活不過三天了。”

“放肆!”一名軍官大怒喝斥。

王體中卻反而笑了笑。

“我知曉你們這些讀書人喜歡故作驚人之語,薑老有話就直說,不必轉彎抹角。”

薑日廣麵帶微笑,卻不說話。

王體中揮手讓其餘人退下。

“此間唯你我二人,有話直說無妨。”

“我說將軍活不過三日,不是嚇你,是有實據也,且聽我一一道來。其一,你與金聲桓同鎮江西,他是提督你是總兵,然他卻是借你之兵威平定半個江西,你驍勇善戰兵強馬壯,卻位居他之下,你心有不甘,他心有不安,你們兩個早就水火不容,火並是遲早的事,隻是都在等一個楔機。”

“其二,這個楔機已經有了,金聲桓先掌握了。”

王體中不動聲色,“哦?”

“清廷早就下令各地清軍剃發留辮,金聲桓原是左良部將,早早就剃發了,但將軍你原是順軍將領,雖歸附虜廷,卻仍以漢兒自居並不願意剃發,至今也沒有下令軍中剃發,對吧?”

王體中點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輕剃。”

“沒錯,但韃子卻故意下剃發令,就是要強逼我等漢民改變恭順,金聲桓剃了,將軍沒剃,他自然就有了攻擊將軍的理由。”

“他不敢,沒這個實力。”王體中很自信的道。

“錯,表麵上他確實沒有王將軍實力強,但是王將軍所部也並非鐵板一塊也。”

“什麼意思?”

“將軍麾下第一猛將是誰?雜毛王得仁吧?聽說王得仁原是白旺心腹大將,還是他義子,許諾將來要傳位於他,而白旺死於將軍之手,王得仁一直記著這個仇呢,隻是實力不如將軍,故一直隱忍,然如今金聲桓也知曉此事,一直在暗裏拉攏王得仁。”

“王雜毛不敢!”

“眼下出現了第二個楔機,這些都在促使著事情正向將軍所不願意的方向發展。先前明軍圍湖廣,一直求援江西,但江西遲遲沒出兵,如今湖廣解圍。洪承疇和勒克德渾也即將從安慶西進路過江西,”

“你說這些變化是對金聲桓有利,還是將軍有利?”

王體中坐直了身子,“請薑公繼續。”

“我也不瞞將軍,我本朝廷大臣,先前乞歸家中,但如今魯王監國,張閣老督師兩江,我自然也要為朝廷效力奔走,我有確切的情報,金聲桓之前向虜廷秘密彈劾將軍不肯剃發,不是真心歸附,又把未能及時出師湖北的原因,全都推到了將軍身上,甚至說將軍暗裏通明,以致江西局勢敗壞。”

“如此總總,已經使的清廷有意要解決將軍這個不安定的棋子,他們原計劃是等洪承疇平定了湖廣之亂後,再回頭來調將軍去湖廣,然後趁機解除兵權,到時任殺任剮一句話。

當然,還有個更壞的消息,金聲桓已經等不及了,他打算等勒克德渾兵過境時,聯合王得仁突然發難,刺殺將軍,然後借過境清軍之威,招降你部。”

“薑公為何告訴我這些?”

“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大明欲收複江西,江西提督金聲桓便是首當之敵,而如今他欲除將軍而後快,我等固然願意拉將軍一把,合力除金聲桓。”

“王將軍,你一直不願剃發,說明你也仍珍惜自己漢人身份,不願意做韃子之奴,如今金聲桓與清廷都容不下將軍了,何不反正歸明?”

薑日公勸說道,“原順軍的李過將軍等,如今是我大明忠貞營,諸將各授侯伯、總兵之爵銜,王將軍若肯反正歸附,則朝廷將賜封你為江西提督,並賜封侯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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